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
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,颓然坐倒,全身冰冷。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“妙水!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,撕心裂肺地大呼,“妙水!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,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。
“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!”
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。
“抱歉,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!
如果没有迷路,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
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
多少年了?自从进入修罗场第一次执行任务开始,已经过去了多少年?最初杀人时的那种不忍和罪恶感早已荡然无存,他甚至可以微笑着捏碎对方的心脏。。
“——刚才他不过是用了乾坤大挪移,硬生生将百汇穴连着金针都挪开了一寸,好让这个女人相信自己是真的恢复了记忆。然而毕竟不能坚持太久,转开的穴道一刻钟后便复原了。!
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。
旋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。
“风更急,雪更大。!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!
难道,教王失踪不到一天,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?
““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、走火入魔引起,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。”只是搭了一会儿脉,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,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,“气海内息失控外泻,三焦经已然瘫痪。全身穴道鼓胀,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,痛不欲生——是也不是?”!
“薛谷主,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,轻声道,“你会后悔的。”。
“她这样的细心筹划,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!。
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。
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!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。
“而且,他的眼睛虽然是明显传承了摩迦一族的特征,却又隐约有些不一样——那种眼神有着魔咒一样的力量,让所有人只要看上一眼就无法挪开。。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,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,震得他站立不稳,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,飞翩发出一声惨呼,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,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,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!
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,咳嗽着。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,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,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,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。一个时辰后,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。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““小心!”来不及多想,他便冲了过去。。
一边说,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,呈上。……
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,”沉默了许久,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,略微躬身,递上了一面回天令,“那么,到时候,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何况……他身边,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。
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?。
“他……是因为返回昆仑山后谋逆不成,才会落到了如今的境地?。
“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,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!
“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……”
“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,纵声大笑,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:“立刻弃剑!我现在数六声,一声杀一个!”。
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,冷冷道,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妙风猛然一震,肩背微微发抖,却终不敢抬头。!
瞳术!听得那两个字,他浑身猛然一震,眼神雪亮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