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门前,他再叮嘱了一遍:“记住,除非他离开,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!”
“只怕万一。”妙风依旧声色不动。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。
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,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。
“忽然间,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,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,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!”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!
“薛谷主,你持圣火令来要我饶恕一个叛徒的性命——那么,你将如愿。”教王微笑着,眼神转为冷厉,一字一句地开口,“从此后瞳的性命便属于你。但是,只有在你治愈了本座的病后,才能将他带走。”
“这种毒沾肤即死,传递极为迅速——但正因为如此,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,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,便可以治好。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。”她轻轻说着,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,“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,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,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——”
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,你可别怪我才好。。
妙风恭声:“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。”。
“薛紫夜不出声地倒抽一口冷气——她行医十多年,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诡异情形。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,居然能这样神出鬼没?!
“啊?”正骂得起劲的他忽然愣了一下,“什么?”。
旋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。
“看来这个人不是特意来求医的,而是卷入了那场争夺龙血珠的血战吧?这些江湖仇杀,居然都闹到大荒山的药师谷附近来了,真是扰人清静。!
霍展白垂头沉默。!
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,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,脱口:“秋水!”
“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,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:“这些,日后再说。”!
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。
““怎么?”她的心猛地一跳,却是一阵惊喜——莫非,是他回来了?。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!
“想救你这些朋友吗?”擦干净了剑,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,对着霍展白冷笑,“答应我一个条件,我可以放了他们。”。
“然而,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:“若是如此,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!”。
“刷!”一直以言语相激,一旦得了空当,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。。
“自从有记忆开始,这些金针就钉死了他的命运,从此替教王纵横西域,取尽各国诸侯人头。!
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,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,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,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。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“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……
“不,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,翻阅一卷医书,“师傅说酒能误事,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,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
秋水……秋水……不是的,不是这样的!
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,血凝结住了,露出的肌肤已然冻成了青紫色。。
“傻话。”薛紫夜哽咽着,轻声笑了笑,“你是我的弟弟啊。”。
“然而,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。。
“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,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,手伸向腰畔,却已然来不及。。
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,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。!
““忍一下。”在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后,薛紫夜的手移到了他的头部,一寸寸地按过眉弓和太阳穴,忽然间手腕一翻,指间雪亮的光一闪,四枚银针瞬间就从两侧深深刺入了颅脑!……”
““这位客官,你是……”差吏迟疑着走了过去,开口招呼。。
“哦?”薛紫夜一阵失望,淡淡道,“没回天令的,不见。”。
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!
十二年前那场大劫过后,师傅曾带着她回到这里,仔细收殓了每一个村民的遗骸。所有人都回到了这一片祖传的坟地里,在故乡的泥土里重聚了——唯独留下了雪怀一个人还在冰下沉睡。他定然很孤独吧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