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阖上的门,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
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
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。
“说吧,你要什么?”她饶有兴趣地问,“快些解脱?还是保命?”。
“她叹了口气:是该叫醒他了。!”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他的身形快如闪电,毫不停留地踏过皑皑的冰雪,瞬间便飞掠了十余丈。应该是对这条位于冰壁上的秘道了然于心,在薛紫夜回过神的时候,已然到了数十丈高的崖壁上。!
“嘎——”在他一拳击碎药枕时,一个黑影惊叫了一声,扑棱棱穿过窗帘飞走了
说到最后一句,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,转瞬消散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。
““快走吧!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,“我要见你们教王!”!
然而,风从破碎衣衫的缝隙里穿出,发出空空荡荡的呼啸,继续远去。。
旋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!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!
薛紫夜侧头看着他,忽然笑了一笑:“有意思。”
“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!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“——沥血剑!。
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,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,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,闪电般点足后掠,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,划出一道曲线,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。
“咔嚓!”在倒入雪地的刹那,他脸上覆盖的面具裂开了。!
“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。”她轻声道,“今天一早,又犯病了……”。
“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,在支持着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拼抢去争夺?!
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。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“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。
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,这次计划成功后,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,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……
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
薛紫夜站起身,往金狻猊的香炉里添了一把醍醐香,侧头看了一眼睡去的人。
飘飞的帷幔中,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,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,“是啊……是我!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——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,光用金针刺入,又怎么管用呢?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,才能钉死你啊!”。
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。
“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,没有一个人出声,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,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,然后抬头:“请转身。”。
“只是一刹那,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,将她逼到了窗边。。
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!
“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……”
““薛谷主!”妙风忙解开大氅,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,双手抵住她的后心。。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是的,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,那么,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!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