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多月前遇到薛紫夜,死寂多年的他被她打动,心神已乱的他无法再使用沐春风之术。然而在此刻,在无数绝望和痛苦压顶而来的瞬间,仿佛体内有什么忽然间被释放了。他的心神忽然重新枯寂,不再犹豫,也不在彷徨——
六道轮回,众生之中,唯人最苦。
看来,对方也是到了强弩之末了。。
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。
“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!”
“因为……那时候徐重华他也想入主鼎剑阁啊……秋水来求我,我就……”。
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!
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,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,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,“这样就好了,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,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
那是经过了怎样的冰火交煎,才将一个人心里刚萌发出来的种种感情全部冰封殆尽?
“糟了。”妙空低呼一声——埋伏被识破,而最难对付的两人还尚未入彀!。
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,喃喃道,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?”。
“"不用管我。"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,再度焦急开口,“你带不了两个人。”!
她缓缓站了起来,伫立在冰上,许久许久,开口低声道:“明日走之前,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。
旋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“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,几度想站起来,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!
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!
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
“但是,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,却再也不能起来。!
片刻的僵持后,她冷冷地扯过药囊,扔向他。妙风一抬手稳稳接过,对着她一颔首:“冒犯。”。
“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。
“哎,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?”她很是高兴,将布巾折起,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,就会把这里忘了呢!”。
“哦。”他若有所思地望着远处的湖面,似是无意,“怎么掉进去的?”!
“薛谷主,请上轿。”。
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““沫儿!沫儿!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,飞奔了过来,“你要去哪里?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,紧紧拉住了他的手:“别出去!那些人要害你,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!”!
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那样寥寥几行字,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……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——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:瞳执掌修罗场多年,培养了一批心腹,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,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?
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。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“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。
“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,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?。
手臂一沉,一掌击落在冰上!!
“他却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笑了笑:“没事,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……”
“铜爵的断金斩?!。
“为什么不杀?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,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,迟疑道,“莫非……瞳,你心软了?”。
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,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?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?”瞳淡淡开口,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,“这一回,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!”!
——没人看得出,其实这个医生本身,竟也是一个病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