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怀……这个名字，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——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，却只是沉默。

    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，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？妙风说，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？！。

    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，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
    “风雪刀剑一样割面而来，将他心底残留的那一点软弱清洗。！”

    “是的，我还活着。”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，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，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，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，“你很意外？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，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

    妙风依然只是微笑，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：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
    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，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，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。

    “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，脱口惊呼。雪鹞跳到了她肩头，抓着她的肩膀，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。！

    他颓然低下头去，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，泪水长滑而落。。

    旋听得“龙血珠”三个字，玉座上的人猛然一震，抬起手指着他，喉咙里发出模糊的低吟。。

    “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！

    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，她用尽全力挖下去，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！

    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，为什么来得那么晚？

    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惊诧地望着这个魔教的杀手，知道这是武林传说中的极高武学——难怪霍展白会栽在这个人手上。可是……昔年的那个孩子，是怎么活下来的，又是怎么会变得如今这般的厉害？。

    “看着信封上地址，霍展白微微蹙眉：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，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？真是奇怪……难道这封信，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？。

    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，踉跄着退入了玉座，靠着喘息，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，“你们好！二十几年了，我那样养你教你，到了最后，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？”。

    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，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，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！

    只有她自己知道，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
    “在掩门而出的时候，老侍女回头望了一眼室内——长明灯下，紫衣女子伫立于浩瀚典籍中，沉吟思考，面上有呕心沥血的忧戚。。

    他忽然觉得喘不过气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，是您？”春之庭的侍女已经老了，看到她来有些惊讶。！

    终于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拒绝理由，她忽地一笑，挥手命令绿儿放下轿帘，冷然道：“抱歉，药师谷从无‘出诊’一说。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打了一个寒战：“如果拿不回，会被杀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低呼了一声，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，血已然变成绿色。……

    “小姐，早就备好了！”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。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

    将瞳重新放回了榻上，霜红小心地俯下身，探了探瞳的头顶，舒了口气：“还好，金针没震动位置。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望着他。。

    “而不同的是，这一次，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。

    “这个问题难倒了他，他有点尴尬地抓了抓头：“这个……你其实只要多看几个病人就可以补回来了啊！那么斤斤计较地爱财，为什么一年不肯多看几个？”。

    然后，他就看到那双已经“死亡”的淡蓝色眼睛动了起来。！

    “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，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，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，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
    屏风后，秋水音刚吃了药，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，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，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，有些痴痴呆呆，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，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。

    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……！

    十二月的漠河水，寒冷得足以致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