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
薛紫夜打了一个寒战:“如果拿不回,会被杀吗?”
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,幽然神秘,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,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,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,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,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,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。
“抓紧我,”她紧紧地抓住了薛紫夜的肩,制止对方的反抗,声音冷定,“你听着: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!”。
“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!”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。
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,看过的,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——从有记忆以来,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,没什么好大惊小怪。!
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,不闪不避。
那是星圣女娑罗——日圣女乌玛的同族妹妹。
如果当时我没有下手把你击昏,大约你早已跟着跳了下去吧?。
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,懵懂地出来,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,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,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,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,一反平时的暴躁,走上去伸出手,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。
“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,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!
“怎么?不敢分心?”飞翩持剑冷睨,“也是,修罗场出来的,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?”。
旋瞳想了想,最终还是摇头:“不必。那个女人,敌友莫测,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。
“他用剑拄着地,踉跄着走过去,弯腰在雪地里摸索,终于抓住了那颗龙血珠。眼前还是一片模糊,不只是雪花,还有很多细细的光芒在流转,仿佛有什么残像不断涌出,纷乱地遮挡在眼前——这、这是什么?是瞳术的残留作用吗?!
冰层在一瞬间裂开,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!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
“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!
携手奔跑而去的两个人……火光四起的村子……周围都是惨叫,所有人都纷纷避开了他。他拼命地呼喊着,奔跑着,然而……那种被抛弃的恐惧还是追上了他。。
““薛谷主。”轿帘被从外挑起,妙风在轿前躬身,面容沉静。。
不知是否幻觉,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。
卫风行震了一震,立刻侧身一溜,入了内室。!
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。
“一睁开眼,所有的幻象都消失了。。
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。
““……那就好。”!
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。
““好!”徐重华大笑起来,“联手灭掉七剑,从此中原西域,便是你我之天下!”。
妙水一惊,堪堪回头,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!……
鸟儿松开了嘴,一片白玉的碎片落入了他的掌心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熟门熟路,他带着雪鹞,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。
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。
“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。
“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。
“雅弥!”她大吃一惊,“站住!”!
““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。”霍展白执弟子礼,恭恭敬敬地回答—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,素衣玉簪,清秀高爽,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,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。……”
“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。
瞳用力抓住薛紫夜的双手,将她按在冰冷的铁笼上,却闭上了眼睛,急促地呼吸,仿佛胸中有无数声音在呼啸,全身都在颤抖。短短的一瞬,无数洪流冲击而来,那种剧痛仿佛能让人死去又活过来。。
“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、走火入魔引起,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。”只是搭了一会儿脉,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,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,“气海内息失控外泻,三焦经已然瘫痪。全身穴道鼓胀,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,痛不欲生——是也不是?”!
“不过,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,眼神严肃,“事情不大对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