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
看衣饰,那、那应该是——。
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“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!”
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,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。
“……葛生蒙棘,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?独旦!!
是她?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?!
她这样的人,原本也和自己不是属于同一世界。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。
“麻沸散的药力开始发挥了。”蓝蓝将药喂入他口中,细心地观察着他瞳孔的反应。。
““绿儿,住口。”薛紫夜却断然低喝。!
“小夜姐姐?”回忆忽然和眼前重合了,他抓住了面前人的手,忽然间觉得疲倦和困乏,喃喃道,“都是假的……都是假的……”。
旋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。
“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!
死了?!瞳默然立于阶下,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!
“滚开!让我自己来!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
“乌里雅苏台。!
“我说过了,救我的话,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抬头凝视着她,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,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——和你正好相反呢,薛谷主。”。
“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。
“……”他的眼神一变,金杖带着怒意重重落下!。
薛紫夜被扼住了咽喉,手一滑,银针刺破了手指,然而却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了。!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“看着他转身离去,薛紫夜忽然间惴惴地开口:“明介?”。
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,你可别怪我才好。。
“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!
他挽起了帘子,微微躬身,看着她坐了进去,眼角瞥处,忽然注意到那双纤细的手竟有些略微地颤抖,瞬间默然的脸上也稍稍动容——原来,这般冷定坚强的女子面对着这样的事情,内心里终究也是紧张的。。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你叫她姐姐是吗?我让你回来,你却还想追她——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……
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
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,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,震得他站立不稳,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,飞翩发出一声惨呼,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,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,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。
“他默默地趴伏着,温顺而听话。全身伤口都在痛,剧毒一分分地侵蚀,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,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,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。。
“妙水不由有些气不顺:自从教王把瞳交由自己发落以来,她就有了打算——。
是的,是的……想起来了!全想起来了!!
““还好,脉象未竭。”在风中凝伫了半晌,谷主才放下手指。……”
“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水仰头大笑,“那是妙火的头——看把你吓的!”。
他是他多年的同僚,争锋的对手,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,然而,却也是夺去了秋水的情敌——在两人一起接受老阁主那一道极机密的命令时,他赞叹对方的勇气和忍耐力,却也为他抛妻弃子的决绝而愤怒。。
那一些惨叫呼喊,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!
啊……终于,再也没有她的事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