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,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,冷笑起来,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!”
“嘿。”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从唇间发出了一声冷笑,忽然间一振,竟将整条左手断了下来!
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!”
“放我出去!”他用力地拍着墙壁,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,心魂欲裂,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,“只要你放我出去!”。
但是,这一次那个人只是颤了一下,却再也不能起来。!
这样的记忆,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,反而更好吧?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
刚刚是立春,江南寒意依旧,然而比起塞外的严酷却已然好了不知多少。。
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,种种变乱接踵而至,身为保护人的自己,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低下头去,知道宁婆婆的医术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。!
其余八剑对视一眼,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,重新聚首,立刻也追随而去。。
旋“你太天真了……教王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。”瞳极力控制着自己,低声道,“跟他谈条件,无异于与虎谋皮。你不要再管我了,赶快找机会离开这里——妙水答应过我,会带你平安离开。”。
“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!
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!
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,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,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。
“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!
她用尽全力挣扎着想去摸怀里的金针——那些纤细锋利的医器本来是用来救人的。她继承药师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天职所在,然而她却用她夺去了一个病人的生命。。
“习惯了不睡觉吗?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?或者是,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?薛紫夜看了他片刻,忽然心里有些难受,叹了口气,披衣走了出去。。
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另外,有六柄匕首,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!
永不相逢!。
“空荡荡的十二阙里,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。
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。
“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!
他在黑暗里全身发抖。。
他盯着飞翩,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,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,忽然全身一震。薛紫夜脸朝下匍匐在雪里,已然一动不动。他大惊,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,终于强自忍住——此时如果弯腰,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,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!。
““妙空!”他站住了脚,简短交代,“教中大乱,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!”。
太阳从冰峰那一边升起的时候,软轿稳稳地停在了大光明殿的玉阶下,殿前当值的一个弟子一眼看见,便飞速退了进去禀告。……
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
然而教王又是何等样人?。
“这一次,无论如何,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……”。
“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。
“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——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,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。。
然而叫了半天,却只有一个午睡未足的丫头打着哈欠出来:“什么东西这么吵啊?咦?”!
“在十五年来第一滴泪水滑落的瞬间,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。……”
““喀喀,没有接到教王命令,我怎么会乱杀人?”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,只是咳嗽着苦笑,望了一眼薛紫夜,“何况……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,又怎么会……”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,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。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,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,正剧烈地喘息,看着一地的残骸。!
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,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