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个男丁人头换一百两银子,妇孺老幼每人五十两,你忘记了吗?”
——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外来的汉人女孩,明介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。
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,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!。
没错……这次看清楚了。。
““别把我和卫风行那个老男人比。”夏浅羽嗤之以鼻,“我还年轻英俊呢。”!”
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,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,牛角琢成,装饰着银色的雕花,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。
“你终于想起来了?”她冷冷笑了起来,重新握紧了沥血剑,“托你的福,我家人都死绝了,我却孤身逃了出来,流落异乡为奴。十五岁时,运气好,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。”!
他就这样站在大雪里,紧紧握着墨魂剑,任大雪落满了一身。一直到旁边的卫风行拍了拍他的肩膀,他才惊觉过来。翻身上马时,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下妙风消失的方向。
谁来与他做伴?唯有孤独!
她捂住了脸:“你六岁就为我杀了人,被关进了那个黑房子。我把你当做唯一的弟弟,发誓要一辈子对你好……可是、可是那时候我和雪怀却把你扔下了——对不起……对不起!”。
室内药香馥郁,温暖和煦,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。
“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!
他的手最终只是温柔地按上了她的肩,低声说:“姐姐,你好像很累,是不是?”。
旋“你这个疯子!”薛紫夜愤怒得脸色苍白,死死盯着他,仿佛看着一个疯子,“你知道救回一个人要费多少力气?你却这样随便挥挥手就杀了他们!你还是不是人?”。
“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!
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!
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,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,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,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。
“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!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。
“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,是不是感到寂寞呢?。
薛紫夜惊诧地望着这个魔教的杀手,知道这是武林传说中的极高武学——难怪霍展白会栽在这个人手上。可是……昔年的那个孩子,是怎么活下来的,又是怎么会变得如今这般的厉害?!
“明介。”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,轻而颤。。
““雅弥。”薛紫夜不知所以,茫然道,“他的本名——你不知道吗?”。
而每个月的十五,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!
一道雷霆落到了剑网里,在瞬间就交换了十几招,长剑相击。发出了连绵不绝的“叮叮”之声。妙风辗转于剑光里,以一人之力对抗中原七位剑术精英,却没有丝毫畏惧。他的剑只是普通的青钢剑,但剑上注满了纯厚和煦的内力,凌厉得足以和任何名剑对抗。。
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,垂下了手。。
“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鼎剑阁成立之初,便设有四大名剑,作为护法之职。后增为八名,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。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,比霍展白年长一岁,在八剑里排行第四。虽然出身名门,生性却放荡不羁,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,至今未娶。……
“谷主一早起来,就去秋之苑给明介公子看病了。”小晶皱着眉,有些怯怯,“霍七公子……你,你能不能劝劝谷主,别这样操心了?她昨天又咳了一夜呢。”
八年了,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,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,执手相望,却终至无言。
不远处,是夏之园。。
——是妙风?。
“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“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!
“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,站起了身:“我出去一下,稍等。”……”
“柳非非的贴身丫鬟胭脂奴端了早点进来,重重把早餐盘子到桌上,似乎心里有气:“喏,吃了就给我走吧——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你什么?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,没钱没势,无情无义,小姐却偏偏最是把你放在心上!真是鬼迷心窍。”。
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。
“你……为何……”教王努力想说出话,却连声音都无法延续。!
她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按发髻,才发现那一支紫玉簪早被她拿去送了人。她忽然觉得彻骨的寒冷,不由抱紧了那个紫金的手炉,不停咳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