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
“哦……原来如此。”瞳顿了顿,忽然间身形就消失了。
不过,如今也已经没关系了……他毕竟已经拿到了龙血珠。。
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。
““……”那个人居然还开着一线眼睛,看到来人,微弱地翕动着嘴唇。!”
“风行,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,细细叮咛,“此去时间不定,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,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,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,语气忽然一转: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,仔细我打断你的腿!”。
薛紫夜勉强动了动,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!
“你……”她愕然望着他,不可思议地喃喃,“居然还替他说话。”
被那样轻如梦寐的语气惊了一下,薛紫夜抬头看着眼前人,怔了一怔,却随即笑了,“或许吧……不过,那也是以后的事了。”她的手指灵活地在绷带上打了一个结,凑过去用牙齿咬断长出来的布,“但现在,哪有扔着病人不管的医生?”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,你可别怪我才好。。
“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?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?!
瞳想紧闭双眼,却发现头部穴道被封后,连眼睛都已然无法闭合。。
旋然而霍展白却是坦然地抬起了眼,无所畏惧地直视那双妖异的眸子。视线对接。那双浅蓝色的妖异双瞳中神光闪烁,深而诡,看不到底,却没有丝毫异样。。
“他脸上始终没有表情——自从失去了那一张微笑的面具后,这个人便成了一片空白。!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!
八剑都是生死兄弟,被招至鼎剑阁后一起联手做了不少大事,为维持中原武林秩序、对抗西方魔教的入侵立下了汗马功劳。但自从徐重华被诛后,八大名剑便只剩了七人,气势也从此寥落下去。
“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!
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,一直在闭关。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,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,想夺得龙血珠,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。却不料,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,生生耽误了时间。。
““妙水,”他忽然开口了,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,“我们,交换条件。”。
“什么?!”妙风脱口,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。
风更急,雪更大。!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““再见,七公子。”瞳的手缓缓靠上了自己的咽喉,眼里泛起一丝妖异的笑,忽然间一翻手腕,凌厉地向内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!。
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生命力?。
“剑插入冰层,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,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!
“咕噜。”雪鹞发出了更响亮的嘲笑声,飞落在薛紫夜肩上。。
然而,为什么要直到此刻,才动用这个法术呢?。
““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——为了逃出来,你答应做我的奴隶;为了证明你的忠诚,你听从我吩咐,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……呵呵,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,不停地哭。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……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?”。
“如何?”只是一刹,他重新落到冰上,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……
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,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,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,闪电般点足后掠,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,划出一道曲线,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
“妙风?”瞳微微一惊。
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,幽然神秘,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,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,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,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,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,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。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““我看疯魔的是你,”霍展白对这个酒肉朋友是寸步不让,反唇相讥,“都而立的人了,还在这地方厮混——不看看人家老三都已经抱儿子了。”。
“呼啸的狂风里,两人并骑沿着荒凉的驿道急奔,雪落满了金色的猞猁裘。。
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!
““明介,”她攀着帘子,从缝隙里望着外面的秋色,忽然道,“把龙血珠还我,可以吗?”……”
“夏之园里一片宁静,绿荫深深,无数夜光蝶在起舞。。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!
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