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被迫睁开了眼,望着面前那双妖瞳,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侵入她的心。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
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。
——是妙风?。
“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,你可别怪我才好。!”
薛紫夜起来的时候,听到有侍女在外头欢喜地私语。她有些发怔,仿佛尚未睡醒,只是拥着狐裘在榻上坐着——该起身了。该起身了。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,冷醒而严厉。。
熟门熟路,他带着雪鹞,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!
她抬手拿掉了那一片碎片,擦去对方满脸的血污,凝视着。
“我想救你啊……”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,如此的悲哀而无奈,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。她对他伸出了手,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。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……
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。
“好!好!好!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,仰天大笑起来,“那么,如你们所愿!”。
““啊?”她一惊,仿佛有些不知如何回答,“哦,是、是的……是齐了。”!
“鱼死网破,这又是何必?”他一字一字开口,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: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,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,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!”。
旋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,瞬忽激变,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,解开他的穴道,然后两人提剑而立,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。
“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!
“薛谷主,勿近神兽。”那个声音轻轻道,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。!
“晚安。”她放下了手,轻声道。
“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!
他,是一名双面间谍?!。
“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。
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,迎着奔马,只是一掠,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!马一声悲嘶,大片的血泼开来,洒落在雪地上,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!
她走后,霍展白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冬之馆里,望着庭外的梅花发呆。为什么呢……加上自己,十面回天令已经全部收回,今年的病人应该都看完了,怎么现在又出来一个——以那个女人的性格,肯浪费精力额外再收治,想来只有两个原因:要么是那个病人非常之有钱,要么……就是长得非常之有型。。
“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。
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,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?妙风说,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?!。
“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,就迅速扩散开去,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,只觉一阵眩晕,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。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,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。!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。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
“他颓然低下头去,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泪水长滑而落。。
薛紫夜怔了怔,还没说话,妙风却径自放下了帘子,回身继续赶车。……
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
金色的马车戛然而止,披着黑色斗篷的中年男人从马车上走下来,一路踏过尸体和鲜血,气度沉静如渊停岳峙,所到之处竟然连凶狠的野狼也纷纷退避。。
这是哪里……这是哪里?是……他来的地方吗?。
“霍展白手中虽然无剑,可剑由心生、吞吐纵横,竟是比持有墨魂剑之时更为凌厉。转眼过了百招,他觑了一个空当,右手电光一样点出,居然直接弹在了白洪剑上。。
“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。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!
“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,车在缓缓晃动,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……”
“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。
霜红轻轻开口: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: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,要我告诉你,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!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