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

    卫风行一惊：“是呀。”

    妙风面上虽然依旧有微笑，但眼里也露出了忧虑之色。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她却很快逝去了。！”

    妙风跟在她后面，轻得听不到脚步声。。

    其余八剑对视一眼，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，重新聚首，立刻也追随而去。！

    这样极其痛苦的挣扎持续了不知多久终于，在他濒临崩溃的刹那，“啪！”极轻的一声响，仿佛内心某根缚束着他的线终于断裂了。

    然而，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，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，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，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

    “风，”教王看着那个无声无息进来的人，脸上浮出了微笑，伸出手来，“我的孩子，你回来了？快过来。”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“那一天，乌里雅苏台东驿站的差吏看到了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，从沿路的垂柳中穿过，消失在克孜勒雪原上。赶车的青年男子手里横着一支样式奇怪的短笛，静静地反复吹着同样的曲调，一头奇异的蓝色长发在风雪里飞扬。！

    风从车外吹进来，他微微咳嗽，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。。

    旋两条人影风一样地穿行在皑皑白雪之中，隐约听得到金铁交击之声。远远看去，竟似不分上下。教王一直低着头，没有去与对手视线接触，而只是望着瞳肩部以下部分，从他举手投足来判断招式走向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策马在风雪中疾奔，凌厉的风雪吹得他们的长发猎猎飞舞。她安静地伏在他胸口，听到他胸腔里激烈而有力的心跳，神志再度远离，脸上却渐渐露出了安心的微笑。！

    “我出手，总比你出手有把握得多。”薛紫夜冷冷道，伸着手，“我一定要给明介、给摩迦一族报仇！给我钥匙——我会配合你。”！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锁好牢门，开口：“现在，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！

    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，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。

    “他知道，那是教王钉在他顶心的金针。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
    他侧过脸，慢条斯理地拭去嘴角的血丝，眼眸里闪过微弱的笑意：只不过杀了个车夫，就愤怒到这样吗？如果知道当年杀死雪怀的也正是自己，不知道还会有什么样的表情？！

    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，冷冷道，“我宁可死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。

    “秋水她……”他忍不住开口，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不等他的手移向腰畔剑柄，薛紫夜已然松开了教王的腕脉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，墨魂剑下垂指地，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。。

    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，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？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？”瞳淡淡开口，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，“这一回，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葛生蒙棘，蔹蔓于野。予美亡此。谁与？独旦！。

    是，是谁的声音？……

    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，然而，谁都回不去了。

    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

    简短的对话后，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她最后的话还留在耳边，她温热的呼吸仿佛还在眼睑上。然而，她却已再也不能回来了……在身体麻痹解除、双目复明的时候，他疯狂地冲出去寻匿她的踪影。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她昨日去了山顶乐园给教王看病，然后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山顶上整座大殿就在瞬间坍塌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，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
    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？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！！

    “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哑穴没有被封住，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脸色惨白。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，转头看着霍展白：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，瞳是她的弟弟，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，不知多难过。”！

    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，风也是那样的和煦，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