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
雪鹞绕着薛紫夜飞了一圈,依依不舍地叫了几声,落到主人的肩上。霍展白策马走出几步,忽然勒转马头,对她做了一个痛饮的手势:“喂,记得埋一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下!”
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。
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。
““不!不要给他治!”然而被金索系住的瞳,却蓦然爆发出一声厉喝,仰首看着薛紫夜,“这个魔鬼!他是——”!”
何时,他已经长得那样高?居然一只手便能将她环抱。。
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
“妙水!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瞳咬紧了牙,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,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,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?为什么让她来这里!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!你到底要做什么!”
“别管我!”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。。
薛紫夜将手伸向那个人的脑后,却在瞬间被重重推开。。
“面具露出的那张脸,竟然如此年轻。!
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,很快,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?。
旋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。
“瞳剧烈地颤了一下,抬起头来盯着教王。然而,那双平日变幻万方的清澈双瞳已然失去了光泽,只笼罩着一层可怖的血色。!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她在黑夜里拥抱着瞳,仿佛拥抱着多年前失去的那个少年,感觉他的肩背控制不住地颤抖。这个神经仿佛铁丝一样的绝顶杀手,情绪在刹那间完全崩溃。
“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!
八年来,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,谷主才会那么欢喜。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,开始新的生活。。
“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作为药师谷主,她比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毒意味着什么——《药师秘藏》上说:天下十大剧毒中,鹤顶红、孔雀胆、墨蛛汁、腐肉膏、彩虹菌、碧蚕卵、蝮蛇涎、番木鳖、白薯芽九种,都还不是最厉害的毒物,最可怕的是七星海棠。。
“不过,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,眼神严肃,“事情不大对。”!
“啪!”他忽然坐起,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,定定看着她,眼里隐约涌动着杀气。这个时候忽然给他解血封?这个女人……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?。
““魔教的,再敢进谷一步就死!”心知今晚一场血战难免,他深深吸了口气,低喝,提剑拦在药师谷谷口。。
他沉默下去,不再反抗,任凭医者处理着伤口,眼睛却一直望着西域湛蓝色的天空。。
“她忽然全身一震,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:“瞳?!”!
这个女子,便是雅弥不惜一切也要维护的人吗?她改变了那个心如止水没有感情的妙风,将过去的雅弥从他内心里一点点地唤醒。。
他望向薛紫夜,眼睛隐隐转为紫色,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:“已经没了……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,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。”。
““原来是为了女人啊!可是,好像最后老阁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姓徐的呀?”。
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……
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
最终,她醉了,不再说话。而他也不胜酒力地沉沉睡去。
然而,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!。
“已经快三更了。”听到门响,妙水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,“你逗留得太久了,医生。”。
“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,该干什么就干什么,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,扔回给了绿儿,回顾妙风,声音忽然低了一低,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。
““妙风!”她脱口惊呼起来,一个箭步冲过去,扳住了他的肩头,“让我看看!”。
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!
““别绕圈子,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,直截了当道,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……”
“——果然,是这个地方?!。
旁边的旅客看到来人眼里的凶光,个个同样被吓住,噤若寒蝉。。
黑暗中潜行而来的女子蓦然一震,手指停顿:“明介?”!
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,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。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,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——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。只为那一个人而生,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……不问原因,也不会迟疑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