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
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
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。
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,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,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?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,离开那个村子,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,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。
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!”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,将视线收回。!
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,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,双手沾了药膏,迅速抹着。
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
他一路策马南下,心却一直留在了北方。。
“是流放途中遇到了药师谷谷主吗?”他问,按捺着心里的惊讶。。
“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!
“咔嚓!”獒犬咬了一个空,满口尖利的白牙咬合,交击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。。
旋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。
“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!
他也曾托了瞳,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,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,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!
一个杀手,并不需要过去。
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!
“没想到,你也是为了那颗万年龙血赤寒珠而来……我还以为七公子连鼎剑阁主都不想当,必是超然物外之人。”杀手吃力地站了起来,望着被定在雪地上的霍展白,忽地冷笑,“只可惜,对此我也是志在必得。”。
“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,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。。
徐重华看到他果然停步,纵声大笑,恶狠狠地捏住卫风行咽喉:“立刻弃剑!我现在数六声,一声杀一个!”!
薛紫夜望着马车外越来越高大的山形,有些出神。那个孩子……那个临安的孩子沫儿,此刻是否痊愈?霍展白那家伙,是否请到了师傅?而师傅对于那样的病,是否有其他的法子?。
“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。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。
“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!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。
“血红色的剑从背后刺穿了座背,从教王胸口冒了出来,将他钉在高高的玉座上!。
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,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……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得手了!其余六剑一瞬发出了低低的呼声,立刻掠来,趁着对方被钉住的刹那齐齐出剑,六把剑交织成了一道光网,只要一个眨眼就能把人绞成碎片!
“哦……”她笑了一笑,“看来,你们教王,这次病得不轻哪。”。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“因为,只要他一还手,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!。
他这一走,又有谁来担保这一边平安无事?!
“薛紫夜低着头,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,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。他看不见她的表情,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。……”
“那时候,她还以为他们是沫儿的父母。。
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妙水凝视着她,眼神渐渐又活了起来:“够大胆啊。你有把握?”!
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