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原来,十二年后命运曾给了他一次寻回她的机会,将他带回到那个温暖的雪谷,重新指给了他归家的路。原本只要他选择“相信”,就能得回遗落已久的幸福。然而,那时候的自己却已然僵冷麻木,再也不会相信别人,被夺权嗜血的欲望诱惑,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推开了那只手,孤身踏上了这一条不归路。
鼎剑阁八剑,八年后重新聚首,直捣魔宫最深处!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““哟,早啊!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,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,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!”
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。
霍展白长长舒了一口气,颓然落回了被褥中。!
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
“啊——”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,齐齐失声尖叫,掩住了眼睛。
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
“消息可靠?”他沉着地追问,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。
“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,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,至今完全没有解药!!
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。
旋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。教王是何等样人,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!瞳这样的危险人物,如若不杀,日后必然遗患无穷,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。。
“她的眼睛是这样的熟悉,仿佛北方的白山和黑水,在初见的瞬间就击中了他心底空白的部分。那是姐姐……那是小夜姐姐啊!!
其余八剑对视一眼,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,重新聚首,立刻也追随而去。!
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,没有一个人出声,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,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,然后抬头:“请转身。”
“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!
——然而,奔逃的人没有回头。。
“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。
“秋水她……”他忍不住开口,想告诉他多年来他妻子和孩子的遭遇。。
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,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!!
“是!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,便膝行告退。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然而用尽全力,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。
“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!
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,但却清楚地知道,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。
“瞳剧烈地颤了一下,抬起头来盯着教王。然而,那双平日变幻万方的清澈双瞳已然失去了光泽,只笼罩着一层可怖的血色。。
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,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,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……
八年了,而这一段疯狂炽热的岁月,也即将成为过去。的确,他也得为以后打算打算了,总不能一辈子这样下去……在这样想着的时候,心里忽然闪过了那个紫衣女子的影子。
“一两个月?”他却变了脸色,一下子坐了起来,“那可来不及!”
他极力控制着思绪,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,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,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,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。
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,眼前渐渐空白,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。
“他忽然间有一种入骨的恐惧,霍地低头:“薛谷主!”。
“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“明介……我一定,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!
“妙水及时站住了脚,气息甫平,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,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,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,如今带着薛紫夜,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……”
“——天池隐侠久已不出现江湖,教王未必能立时识破他的谎言。而这支箫,更是妙火几年前就辗转从别处得来,据说确实是隐侠的随身之物。。
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。
“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,为抗寒毒,历经二十年,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。”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,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,柔和汹涌,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,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,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!!
教王沉吟不语,只看着这个心腹弟子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种种表情,不由暗自心惊:不过短短一个月不见,这个孩子已经不一样了……十几年如一日的笑容消失了,而十几年如一日的漠然却被打破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