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，教王无恙。”教徒低着头，补充了一句。

    为什么要学医呢？廖谷主问他：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

    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，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。

    一夜的急奔后，他们已然穿过了克孜勒荒原，前方的雪地里渐渐显露出了车辙和人行走过的迹象——他知道，再往前走去便能到达乌里雅苏台，在那里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，也可以找到喂马的草料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。”徐重华却只是冷笑。！”

    他握紧沥血剑，声音冷涩：“我会从修罗场里挑一队心腹半途截杀他们——妙风武功高绝，我也不指望行动能成功。只盼能阻得他们一时，好让这边时间充裕，从容下手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吃过了饭，就上路吧。”他望着天空道，神色有些恍惚，顿了片刻，忽然回过神来，收了笛子跳下了地，“我去看看新买的马是否喂饱了草料。”！

    他这一走，又有谁来担保这一边平安无事？

    牛犊般大的獒犬忽然间站起，背上毛根根耸立，发出低低的呜声。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。

    “你真是个好男人。”包好了手上的伤，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。。

    “瞳霍然抬起头来，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！！

    他笑了，缓缓躬身：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，为教王治伤。”。

    旋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，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，一阵寒风卷入，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。。

    ““先别动，”薛紫夜身子往前一倾，离开了背心那只手，俯身将带来的药囊拉了出来，“我给你找药。”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，转身。！

    他们之间，势如水火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黑暗里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，“终于，都来了吗？”！

    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，望着天空，“那么说来，那个教王，还是做过些好事的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武林中人吧。”年轻一些的壮丁凝望着一行七人的背影，有些神往，“都带着剑哪！”。

    “绿儿，送客。”薛紫夜不再多说，转头吩咐丫鬟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！

    瞳垂下了眼睛，看着她走过去。两人交错的瞬间，耳畔一声风响，他想也不想地抬手反扣，手心霍然多了一枚蜡丸。抬起头，眼角里看到了匆匆隐没的衣角。那个女人已经迅速离去了，根本无法和她搭上话。。

    “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，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。

    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，凝视着他，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。

    “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！

    “嗯？”实在是对那个陌生的名字有些迟钝，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，“怎么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毕竟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，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。

    “瞳在风里侧过头，望了冰下的那张脸片刻，眼里有无数种色彩一闪而过。。

    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……

    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，踉跄后退，猛然喷出一口血，跌入玉座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

    “而且，”她仰头望着天空——已经到了夏之园，地上热泉涌出，那些雪落到半空便已悄然融化，空气中仿佛有丝丝雨气流转，“我十四岁那年受了极重的寒气，已然深入肺腑，师傅说我有生之年都不能离开这里——因为谷外的那种寒冷是我无法承受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，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。”妙风也不隐晦，漠然地回答，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，“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，属下必须保证一切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八弟，你——”卫风行大吃一惊，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。。

    “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黑灰色的墓碑，指向灰冷的雪空。。

    脑后金针，隐隐作痛。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，宁静地望着他……明介。明介。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，远远近近，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。火。血。奔逃。灭顶而来的黑暗……！

    “原来，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是哪里……这是哪里？是……他来的地方吗？。

    “不……不……啊！啊啊啊啊……”他抱着头发出了低哑的呼号，痛苦地在雪上滚来滚去，身上的血染满了地面——那样汹涌而来的往事，在瞬间逼得他几乎发疯！。

    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，翻身上马，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！

    神志恍惚之间，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