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些混账大人说你的眼睛会杀人，可为什么我看了就没事？”那双眼睛含着泪，盈盈欲泣，“你是为了我被关进来的——我和雪怀说过了，如果、如果他们真挖了你的眼睛，我们就一人挖一只给你！”

    他的心口，是刺骨水里唯一的温暖。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唯独白衣的霍展白站在璇玑位，手中墨魂剑指向地面，却是分毫不动。他只是死守在璇玑位，全身的感知都张开了，捕捉着对手的一举一动。每次妙风试图冲破剑阵时，纯黑的墨魂剑都及时地阻断了他的出路，分毫不差，几度将他截回。。

    ““薛谷主，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，轻声道，“你会后悔的。”！”

    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，你可别怪我才好。。

    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，凝视着他，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！

    柔软温暖的风里，他只觉得头顶一痛，百汇穴附近微微一动。

    唯有，此刻身边人平稳的呼吸才是真实的，唯有这相拥取暖的夜才是真实的。

    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，翻身上马，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。

    看来，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，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样的话，实在不像一个即将成为中原霸主的人说的啊……”雅弥依然只是笑，声音却一转，淡然道，“瞳，也在近日登上了大光明宫教王的宝座――从此后，你们就又要重新站到巅峰上对决了啊。”！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
    旋“咔嚓。”忽然间，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！

    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！

    “雪怀，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，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，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，璀璨如钻石，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
    ““刷！”他根本不去管刺向他身周的剑，只是不顾一切地伸出另一只手，以指为剑，瞬地点在了七剑中年纪最小、武功也最弱的周行之咽喉上！！

    “哎，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？”她很是高兴，将布巾折起，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，就会把这里忘了呢！”。

    “耳边是呼啸的风声，雪一片片落在脸上，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，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。

    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，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！

    “什么！”薛紫夜霍然站起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““薛紫夜！”他脱口惊呼，看见了匍匐在案上的紫衣女子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！”妙风忙解开大氅，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，双手抵住她的后心。。

    “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！

    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。

    那一天的景象，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来不及多想，一把抓起墨魂剑，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。

    雪怀死在瞬间，犹自能面带微笑；而明介，则是在十几年里慢慢死去的。……

    “哟，早啊！”霍展白很高兴自己能在这样的气氛下离开。所以在薛紫夜走出药房，将一个锦囊交给他的时候，嘴角不自禁地露出笑意来。

    在某次他离开的时候，她替他准备好了行装，送出门时曾开玩笑似的问：是否要她跟了去？他却只是淡淡推托说等日后吧。

    “医生，替她看看！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，心知不祥，“求求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追电？！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，他眼睛慢慢凝聚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曾经一度，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要出去！我要出去！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，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。

    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，苍穹灰白，天地无情，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，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，久久不寐。！

    “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的，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抱着他的头颅，轻柔而小心地舔舐着他眼里的毒。他只觉她的气息吹拂在脸上，清凉柔和的触觉不断传来，颅脑中的剧痛也在一分分减轻。。

    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