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
“嘎——嘎——”忽然间,半空传来鸟类的叫声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,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!。
“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!”
所以,下手更不能容情。。
——是姐姐平日吹曲子用的筚篥,上面还凝结着血迹。!
“薛谷主放心,瞳没死——不仅没死,还恢复了记忆。”妙水的眼神扫过一行两人,柔媚地笑着,将手中的短笛插入了腰带,“还请妙风使带贵客尽快前往大光明殿吧,教王等着呢。妾身受命暂时接掌修罗场,得去那边照看了。”
她忽然全身一震,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:“瞳?!”
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“说起来,还得谢谢你的薛谷主呢,”妙水娇笑起来,“托了她的福,沐春风心法被破了,最棘手的妙风已然不足为惧。妙空是个不管事的主儿,明力死了,妙火死了,你废了——剩下的事,真是轻松许多。”。
“他无法回答,只是在风雪里解下猞猁裘,紧紧拥住那个筋疲力尽的女医者。猞猁裘里的女子在慢慢恢复生气,冻得发抖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,如此地信任而又倚赖——!
瞳却抽回了手,笑:“如有诚意,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?”。
旋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想也不想,他瞬间扣住了她的后颈!!
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!
“那样,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,不见丝毫威胁意味,却字字见血,“瞳会死得很惨,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,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,药师谷的子弟,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
“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!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“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,为什么来得那么晚?。
“要回信吗?”霜红怔了一怔。!
然而在她踏入房间的刹那,那个人却仿佛触电般地转过了脸去,避开她的视线。。
““八弟,你——”卫风行大吃一惊,和所有人一起猝不及防地倒退出三步。。
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,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,急促地呼吸。!
薛紫夜蹙眉:“我不明白。”。
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,观心静气,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,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,不进任何饮食,不发出一言一语。。
““谁要再进谷?”瞳却冷冷笑了,“我走了——”。
“属下冒犯教王,大逆不道,”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,心乱如麻,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,低声道,“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,只求教王不要杀她!”……
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
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
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。
瞳低低笑了起来: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。
“他紧抿着唇,没有回答,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。
“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!
“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,妖媚神秘,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,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……”
“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。
瞳却没有发怒,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只是瞬间,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,仿佛燃尽的死灰,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,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。。
将瞳重新放回了榻上,霜红小心地俯下身,探了探瞳的头顶,舒了口气:“还好,金针没震动位置。”!
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?”他讷讷问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