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,点了点头,“等我片刻,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
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,浑若无事。
“他凭什么打你!”薛紫夜气愤不已,一边找药,一边痛骂,“你那么听话,把他当成神来膜拜,他凭什么打你!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。
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。
“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!”
“刷!”一直以言语相激,一旦得了空当,飞翩的剑立刻如同电光一般疾刺妙风后心。。
薛紫夜沉吟片刻,点头:“也罢。再辅以龟龄集,即可。”!
而不同的是,这一次,已然是接近于恳求。
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
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,怎么去了那么久?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,走过来开门,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?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。
她看着信,忽然顿住了,闪电般地抬头看了一眼霍展白。。
“他伸手轻轻拍击墙壁,雪狱居然一瞬间发生了撼动,梁上钉着的七柄剑仿佛被什么所逼。刹那全部反跳而出,叮地一声落地,整整齐齐排列在七剑面前。!
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。
旋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!
金针一取出,无数凌乱的片断,从黑沉沉的记忆里翻涌上来,将他瞬间包围。!
“妙水,”他笑了起来,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,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,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,“我死后,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?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,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
““是。”宁婆婆颔首听命,转头而下。!
否则,迟早会因此送命。。
““咔嚓”一声,苍老的树皮裂开,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应声掉落手心。。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!
那种痛是直刺心肺的,几乎可以把人在刹那间击溃。。
“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“在你们谷主没有回来之前,还是这样比较安全。”霍展白解释道。。
“他只是凝聚了全部心神,观心静气,将所有力量凝聚在双目中间,眼睛却是紧闭着的。他已然在暗界里一个人闭关静坐了两日,不进任何饮食,不发出一言一语。!
“滚开!让我自己来!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。
是在那里?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,走过去敲了敲门。。
““薛谷主!”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,停下来看她,“你终于醒了?”。
霍展白一眼看到剑柄上雕刻着的火焰形状:火分五焰,第一焰尤长——魔宫五明子分别为“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”,其中首座便是妙风使。他默默点了点头——……
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
“我想救你啊……”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,如此的悲哀而无奈,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。她对他伸出了手,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。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……
但,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。
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。
“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。
“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,幽然神秘,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,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,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,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,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,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。
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!
“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……”
“妙水在一侧望着,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?瞳已然不再反抗,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,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!。
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。教王是何等样人,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!瞳这样的危险人物,如若不杀,日后必然遗患无穷,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。。
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,喃喃道,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?”!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