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?
果然不愧是修罗场里和瞳并称的高手!
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。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!”
“什么?”他猛然惊醒,下意识地去抓秋水音的手,然而她却灵活地逃脱了。。
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!
——是妙风?
“咔!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,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
妙风颔首: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。
“快走!”妙水俯下身,一把将妙风扶起,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“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!
所有侍女都仰慕地望着她:是谷主用了什么秘法,才在瞬间制伏了这条毒蛇吧?然而薛紫夜的脸色却也是惨白,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旋坐在最黑的角落,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,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,手指颤抖,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。
“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!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!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
“他忽然抬起手,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!!
瞳一惊后掠,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。。
“曾经有一次,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,绝望之下狂性大发,在谷里疯狂追杀人,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,脸上笑容未敛,只一抬手,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!。
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,“你站着别动。”。
把霍展白让进门内,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,微微点头:“不错,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。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?”!
“谷主错了,”妙风微笑着摇头,“若对决,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。
“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。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。
“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!
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。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“两条人影风一样地穿行在皑皑白雪之中,隐约听得到金铁交击之声。远远看去,竟似不分上下。教王一直低着头,没有去与对手视线接触,而只是望着瞳肩部以下部分,从他举手投足来判断招式走向。。
“啊,我忘了,你还没解开血封!”薛紫夜恍然,急道,“忍一下,我就替你——”……
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,目眩神迷。
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,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,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
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。
“喀喀……抬回谷里,冬之馆。”她用手巾捂住嘴咳嗽着,轻声吩咐道。。
“腥气扑鼻而来,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。。
“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薛紫夜低着头,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,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。他看不见她的表情,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。!
“霍展白明显地觉得自己受冷落了——自从那一夜拼酒后,那个恶女人就很少来冬之馆看他,连风绿、霜红两位管事的大丫头都很少来了,只有一些粗使丫头每日来送一些饭菜。……”
“他也曾托了瞳,派人下到万丈冰川底下寻找王姐的遗体,却一无所获――他终于知道,自己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根线也被斩断。。
“只怕万一。”妙风依旧声色不动。。
薛紫夜一震,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,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,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,失声痛哭。!
“让我看看他!快!”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,用力撑起了身子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