顿了顿，他回答：“或许，因为瞳的背叛，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？”

    她的头毫无反应地随着他的推动摇晃，手里，还紧紧握着一卷《灵枢》。

    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，翻身上马，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。

    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，苍穹灰白，天地无情，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，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，久久不寐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，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，急促地呼吸。！”

    而率领这一批光明界里顶尖精英的，就是魔教里第一的杀手：瞳。。

    “一定。”她却笑得有些没心没肺，仿佛是喝得高兴了，忽地翻身坐起，一拍桌子，“姓霍的，你刚才不是要套我的话吗？想知道什么啊？怎么样，我们来这个——”她伸出双手比了比划拳的姿势：“只要你赢了我，赢一次，我回答你一件事，如何？”！

    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，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，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，苍白而消瘦，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，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，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，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！

    妙水一惊，堪堪回头，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！

    瞳有些怔住了，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霍展白吃惊，哑然失笑。。

    “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，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！

    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
    旋薛紫夜一时间说不出话——这是梦吗？那样大的风沙里，却有乌里雅苏台这样的地方；而这样的柳色里，居然能听到这样美妙的笛声。。

    ““看到了吗？这就是瞳！”！

    当天下午，两位剑客便并骑离开了临安，去往鼎剑阁和其余五剑会合。！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

    ““啪嗒！”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，断为两截。！

    “不睡了，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，往湖面走去，“做了噩梦，睡不着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风。”教王没有直接回答，只是沉沉开口。。

    瞳握着沥血剑，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，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？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，影响到自己了？。

    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！

    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。

    “瞳霍然抬起头来，那双几近失明的眼里瞬间放出了雪亮的光！。

    圣火令？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
    “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！

    不行……不行……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……。

    霍展白无法回答，因为连声音都被定住。。

    “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
    就是这个！万年龙血赤寒珠——刚才的激斗中，他是什么时候把珠子藏入身后的树上的？秋水她、她……就等着这个去救沫儿的命！不能死在这里……绝不能死在这里。……

    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，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，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，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，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

    他诧异地抬起头，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！

    他有些烦乱地摇了摇头。看来，这次计划成功后，无论如何要再去一趟药师谷——一定要把那个女人给杀了，让自己断了那一点念想才好。。

    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笑了起来：今夕何夕？。

    ““嚓”，轻轻一声响，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，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！。

    离开冬之馆，沙漏已经到了四更时分。！

    “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一口血从瞳嘴里喷了出来，夹杂着一颗黑色的药丸。封喉？。

    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，顽皮而轻巧，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，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，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，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，治好了教王的病，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，免得多生枝节。。

    然后，他几乎每年都会来这里。一次，或者两次——每次来，都会请她出来相陪。！

    “别绕圈子，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，直截了当道，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