鼎剑阁成立之初,便设有四大名剑,作为护法之职。后增为八名,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。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,比霍展白年长一岁,在八剑里排行第四。虽然出身名门,生性却放荡不羁,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,至今未娶。
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:“先诊脉。”
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。
“快到了吧?”摸着怀里的圣火令,她对妙风说着,“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,西王母居住的所在——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。雪怀说,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,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……”薛紫夜拥着猞猁裘,望着天空,喃喃,“美得就像做梦一样。”。
“那个火球,居然是方才刚刚把他们拉到此地的马车!难道他们一离开,那个车夫就出事了?!”
“别做傻事……”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,急促地喘息,“妙水即使是死了……但你不能做傻事。你、你,咯咯,一定要活下去啊!”。
他忽然抬起手,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!!
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
卫风行一惊:“是呀。”
话音未落,整幢巍峨的大殿就发出了可怕的咔咔声,梁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,巨大的屋架挤压着碎裂开来,轰然落下!。
——第一次,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“一瞬间,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。!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旋“住手!”在出剑的瞬间,他听到对方大叫,“是我啊!”。
“没有料到这位天下畏惧的魔宫教王如此好说话,薛紫夜一愣,长长松了一口气,开口:“教王这一念之仁,必当有厚报。”!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!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
““真是大好天气啊!”!
“啊!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,渐渐恍然,“善蜜公主?”。
“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,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。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,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——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。只为那一个人而生,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……不问原因,也不会迟疑。。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。
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,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,牛角琢成,装饰着银色的雕花,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!
“埋在这里吧。”她默然凝望了片刻,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,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,开始挖掘。。
““妙风使,你应该知道,若医者不是心甘情愿,病人就永远不会好。”她冷冷道,眼里有讥诮的神情,“我不怕死,你威胁不了我。你不懂医术,又如何能辨别我开出的方子是否正确——只要我随便将药方里的成分增减一下,做个不按君臣的方子出来,你们的教王只会死得更快。”。
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“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!
“明介……明介……”她握住儿时伙伴的手,颤声道,“怎么,你被送去大光明宫了?”。
瞳终于站起,默然从残碑前转身,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“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,不要说握刀,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。
那时候,她还以为他们是沫儿的父母。……
“嘎!”雪鹞不安地叫了一声,似是肯定了他的猜测,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骨碌碌转。
在两人身形相交的刹那,铜爵倒地,而妙风平持的剑锋上掠过一丝红。
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“找到了!”沉吟间,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。。
““嚓!”尖利的喙再度啄入了伤痕累累的肩,试图用剧痛令垂死的人清醒。。
“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。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!
““老七?!”……”
“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“魔教的,再敢进谷一步就死!”心知今晚一场血战难免,他深深吸了口气,低喝,提剑拦在药师谷谷口。。
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!
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