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夜,我将不日北归,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。
——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,也总算是卸下了。沫儿那个孩子,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?而秋水,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。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……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。
然而,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。
““没有?”妙火一怔,有些吃惊地看着他——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,瞳行事向来冷酷,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,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,竟破了例?!”
“胡说!不管你们做过什么,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,都不会不管。”薛紫夜在黑暗里轻轻闭了一下眼睛,仿佛下了一个决心:“明介,不要担心——我有法子。”。
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,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,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,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!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
一路上来,他已然将所有杀气掩藏。
——因为那个孩子,一定会在他风尘仆仆搜集药物的途中死去。。
“来!”。
“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!
然而,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。
旋执掌大光明宫修罗场的瞳,每年从大光明界的杀手里选取一人,连续八年训练成八骏——一曰追风,二曰白兔,三曰蹑景,四曰追电,五曰飞翩,六曰铜爵,七曰晨凫,八曰胭脂,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杀手、修罗场最精英的部分,直接听从瞳的指挥。。
“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,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,声音低沉,“只要他没回来,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,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!
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,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,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,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——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,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?!
他颓然低下头去,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,泪水长滑而落。
““咔嚓!”在倒入雪地的刹那,他脸上覆盖的面具裂开了。!
“呵……不用对我说对不住,”胭脂奴哼了一声,“也亏上一次,你那群朋友在楼里喝醉了,对小姐说了你八年来的种种事情,可真是惊世骇俗呀!小姐一听,终于灰了心。”。
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“妙水!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,居然去而复返了!!
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,晚上好好聚一聚吧!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,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。
““那么,”妙水斜睨着她,唇角勾起,“薛谷主,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?”。
风雪终于渐渐小了,整个荒原白茫茫一片,充满了冰冷得让人窒息的空气。。
“飘飞的帷幔中,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,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,“是啊……是我!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——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,光用金针刺入,又怎么管用呢?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,才能钉死你啊!”!
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。
“薛谷主,可住得习惯?”琼玉楼阁中,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降临,询问出神的贵客。。
“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。
那个转身而去的影子,在毫不留情的诀别时刻,给他的整个余生烙上了一道不可泯灭的印迹。……
霍展白沉吟片刻,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,也便有了答案。
雪狱寂静如死。
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。
“天……是见鬼了吗?”小吏揉着眼睛喃喃道,提灯照了照地面。。
“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。
““明介,坐下来,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,“我替你看伤。”。
怎么会变成这样?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!
“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……”
““摩迦村寨?瞳的故乡吗?”教王沉吟着,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,冷笑起来,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。
“秋水!”他脱口惊呼,抢身掠入,“秋水!”。
——是妙风?!
昆仑白雪皑皑,山顶的大光明宫更是长年笼罩在寒气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