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,瞳闭上了眼睛,挥了挥手。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,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。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,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。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“生死有命。”薛紫夜对着风雪冷笑,秀丽的眉梢扬起,“医者不自医,自古有之——妙风使,我薛紫夜又岂是贪生怕死受人要挟之辈?起轿!”。
“卫风行一惊:“是呀。”!”
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。
她被窗外高山的英姿所震惊,妙风却已然掠了出去,随手扔了一锭黄金给狂喜的车夫,打发其走路,转身便恭谨地为她卷起了厚厚的帘子,欠身道:“请薛谷主下车。”!
忽然间,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,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,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
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,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,教王冷然道,“会怎样?”
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。
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,不许再提当年之事,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。
“遥远的漠河雪谷。!
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。
旋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“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!
——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,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!!
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
“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!
然而,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,也机灵得多,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,四肢无法移动,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,发出了一声惊呼:“小心!瞳术!”。
“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,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。
霍展白不做声地吐出一口气——毕竟,还是赢了!。
“明介,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?”薛紫夜低语,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!
那样寥寥几行字,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“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。
她犯了医者最不能犯的一种罪。。
“妙风微微一惊,顿住了脚步,旋即回手,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!
然而,她没有想到一年年地过去,这个人居然如此锲而不舍不顾一切地追寻着,将那个药方上的药材一样一样地配齐,拿到了她面前。而那个孩子在他的精心照顾下,居然也一直奄奄一息地活到了今天。这一切,在她这个神医看来,都不啻是一个奇迹。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“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……
“嗯?”薛紫夜拈着针,冷哼着斜看了他一眼。
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,弓起了身子,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,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。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,如一只灰色的牛犊。
——那么说来,如今那个霍展白,也是在这个药师谷里?。
“什么钥匙?”妙水一惊,按住了咆哮的獒犬。。
“她平静地说着,声音却逐渐迟缓:“所以说,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,世上的医生,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。
““你难道不想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——为了逃出来,你答应做我的奴隶;为了证明你的忠诚,你听从我吩咐,拿起剑加入了杀手们的行列……呵呵,第一次杀人时你很害怕,不停地哭。真是个懦弱的孩子啊……谁会想到你会有今天的胆子呢?”。
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?!
“她点起了火折子,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:“坐下,让我看看你的眼睛。”……”
“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。
到了庭前阶下,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,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,静静地凝视着他,眼里充满了悲伤。。
“嘎!”忽然间,他听到雪鹞急促地叫了一声,从西南方飞过来,将一物扔下。!
将十枚回天令依次铺开在地上,妙风拂了拂衣襟,行了一礼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