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属下冒犯教王,大逆不道,”妙风怔怔看着这一切,心乱如麻,忽然间对着玉座跪了下去,低声道,“属下愿替薛谷主接受任何惩罚,只求教王不要杀她!”
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
——居然真的给他找齐了!。
轰然一声,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,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
““薛谷主!”轻微的声音却让身边的人发出了狂喜低呼,停下来看她,“你终于醒了?”!”
“瞳,我帮你把修罗场的人集合起来,也把那些人引过来了——”鼎剑阁七剑即将追随而来,在这短短的空当里,妙空重新戴上了青铜面具,唇角露出转瞬即逝的冷酷笑意,轻声道,“接下来,就看你的了。”。
飘着雪的村庄,漆黑的房子,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和叫小夜的女孩……到底……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道儿,才产生了这些幻觉?!
“是谁?”她咬着牙,一字字地问,一贯平和的眼睛里瞬间充满了愤怒的光,“是谁杀了他们?是谁灭了村子?是谁,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!”
他无趣地左右看着,想入非非起来。
教王瞬地抬头,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,失声惊叫:“你……不是波斯人?”。
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。
“日头已经西斜了,他吃力地扛着瞳往回走,觉得有些啼笑皆非:从来没想过,自己还会和这个殊死搏杀过的对手如此亲密——雪鹞嘀咕着飞过来,一眼看到主人搀扶着瞳,露出吃惊的表情,一个倒栽葱落到了窗台边,百思不得其解地抓挠着嘀嘀咕咕。!
他们之间,势如水火。。
旋“夏之日,冬之夜,百岁之后,归于其居。。
“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!
那一些惨叫呼喊,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!
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
“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!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“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,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。望着那一点红,他全身一下子冰冷,再也无法支持,双膝一软,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以手掩面,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。。
瞬间,黑暗里有四条银索从四面八方飞来,同时勒住了他的脖子,将他吊上了高空!。
“开始吧。”教王沉沉道。!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“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“瞳?”霍展白惊讶地望着这个忽然现身药王谷地新任教王,手不离剑。。
“卫风行一惊:“是呀。”!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“那么,”她纳闷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不笑了?”。
“她俯身在冰面上,望着冰下的人。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,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,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。。
那里,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,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……
然而,在那样的痛苦之中,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,充满了四肢百骸!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
仿佛被击中了要害。瞳不再回答,颓然坐倒,眼神里流露出某种无力和恐惧。脑海里一切都在逐步地淡去,那种诅咒一样的剧毒正在一分一分侵蚀他的神志,将他所有的记忆都消除干净——比如昔日在修罗场的种种,比如多年来纵横西域刺杀的经历。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“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。
“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!
“他却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笑了笑:“没事,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……”
“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。
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,却不敢还手。!
踌躇了一番,他终于下了决心:也罢,既然那个死女人如此慎重叮嘱,定然有原因,如若不去送这封信,说不定会出什么大岔子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