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，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，声音带着轻笑，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虽然酒醉中，霍展白却依然一惊：“圣火令？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！

    老侍女怔了一下：“好的，谷主。”。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剑尖霍然顿住，妙水扔开了妙风，闪电般转过头来，弯下腰拉起了薛紫夜恶狠狠地追问，面色几近疯狂：“什么？你刚才说什么？你叫他什么！”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手指握紧了酒杯，深深吸了一口气，“嗯”了一声，免得让自己流露出太大的震惊。。

    她努力坐起，一眼看到了霍展白，失惊：“你怎么也在这里？快回冬之馆休息，谁叫你乱跑的？绿儿呢，那个死丫头，怎么不看住他！”！

    千里之外，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，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，一路向北。

    天亮的时候，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，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

    “你不记得了吗？十九年前，我和母亲被押解着路过摩迦村寨，在村前的驿站里歇脚。那两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却想凌辱我母亲……”即使是说着这样的往事，薛紫夜的语气也是波澜不惊，“那时候你和雪怀正好在外头玩耍，听到我呼救，冲进来想阻拦他们，却被恶狠狠地毒打——。

    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，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，已然留不得，与其和这种人结盟，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，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，喃喃道，“你看着吧，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，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，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，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，叼起了一管毛笔，回头看着霜红。！

    最后的一句话已然是嘶喊，他面色苍白地冲过来，仿佛想一把扼住老人的咽喉。南宫老阁主一惊，闪电般点足后掠，同时将茶盏往前一掷，划出一道曲线，正中撞到了对方的曲池穴。。

    旋也真是可笑，在昨夜的某个瞬间，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，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——然而，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。。

    “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，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！！

    奔得太急，枯竭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，在三步后颓然向前倒下。！

    愚蠢！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，不惜抛妻弃子，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？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，什么除魔卫道，他要的，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，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！

    “——怎么了？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，竟要向薛紫夜下手？！！

    作为药师谷主，她比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毒意味着什么——《药师秘藏》上说：天下十大剧毒中，鹤顶红、孔雀胆、墨蛛汁、腐肉膏、彩虹菌、碧蚕卵、蝮蛇涎、番木鳖、白薯芽九种，都还不是最厉害的毒物，最可怕的是七星海棠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呵呵……我的瞳，你回来了吗？”半晌，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，震动九霄，“快进来！”。

    一把长刀从雪下急速刺出，瞬间洞穿了她所乘坐的奔马，直透马鞍而出！。

    耳边是呼啸的风声，雪一片片落在脸上，然而身上却是温暖的。身上的伤口已被包扎好，疼痛也明显减缓了——！

    “救了教王，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星圣女娑罗在狂奔，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已出关？”瞳猛然一震，眼神转为深碧色，“他发现了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自己……难道真是一个傻瓜吗？！

    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，心里忽然不是滋味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今天之后，恐怕就再也感觉不到这种温暖了吧？。

    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？……

    说到这里，他侧头，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：“瞳，配合我。”

    夏浅羽也是吐出一口气：“总算是好了——再不好，我看你都要疯魔了。”

    “嘿，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，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，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。

    “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，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，脱口：“秋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金杖，“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？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？你知道了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一时语塞，胡乱挥了挥手，“算了，谷里很安全，你还是回去好好睡吧。”！

    “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手帕上墨迹班驳，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
    “说吧，你要什么？”她饶有兴趣地问，“快些解脱？还是保命？”。

    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，声音却坚定无比，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！

    不过几个月不见，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，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，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