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语冻结在四目相对的瞬间。

    他终于知道，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，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

    风雪如刀，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，忽然间眼前一黑。。

    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？”他讷讷问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应声抬头，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，脸色同时大变。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怔怔望着这个蓝发白衣的青年男子，仿佛被这样不顾一切的守护之心打动，沉默了片刻，开口：“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车为我渡气，马车又陷入深雪——如此下去，只怕来不及赶回昆仑救你们教王。”。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！

    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！”绿儿比画着双手，眼里也满是震惊，“十面！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，感觉一沾到床，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。

    她被抵在墙上，惊讶地望着面前转变成琉璃色的眸子，一瞬间惊觉了他要做什么，在瞳术发动之前及时地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，低头微笑。。

    “果然是真的……那个女人借着替他疗伤的机会，封住了他的任督二脉！！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
    旋薛紫夜蹙眉：“我不明白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，喃喃开口，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！

    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——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，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，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，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。！

    ——那句话是比剧毒更残酷的利剑，刺得地上的人在瞬间停止了挣扎。

    “暮色里，寒气浮动，云层灰白，隐隐有欲雪的迹象。卫风行从身侧的包袱里摸出了一物，抖开却是一袭大氅，凑过来围在妻子身上：“就算是神医，也要小心着凉。”！

    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，翻身上马，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。

    “简短的对话后，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妙水哧地一笑，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：“这个啊，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。

    仿佛一盆冰水从顶心浇下，霍展白猛然回过头去，脱口：“秋水！”！

    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，面无表情，“给我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让你就这样死去未免太便宜了！”用金杖挑起背叛者的下颌，教王的声音里带着残忍的笑，“瞳……我的瞳，让你忘记那一段记忆，是我的仁慈。既然你不领情，那么，现在，我决定将这份仁慈收回来。你就给我好好地回味那些记忆吧！”。

    霜红认出了这只白鸟，脱口惊呼。雪鹞跳到了她肩头，抓着她的肩膀，不停地抬起爪子示意她去看上面系着的布巾。。

    ““睁开眼睛。”耳边听到轻柔的吩咐，他在黑暗中张开了眼睛。！

    瞳？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，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！”薛紫夜霍然站起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““哎，霍七公子还真的打算回这里来啊？”她很是高兴，将布巾折起，“难怪谷主临走还叮嘱我们埋几坛‘笑红尘’去梅树底下——我们都以为他治好了病，就会把这里忘了呢！”。

    “明介。”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，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。……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杀？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，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，迟疑道，“莫非……瞳，你心软了？”

    “咔嚓”一声，苍老的树皮裂开，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应声掉落手心。

    “我无法解七星海棠的毒，却绝不想让明介像狗一样被锁着到死——你给我钥匙，我就会替你去杀了那老东西。”薛紫夜却是脸不改色，“就在明天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，收剑入鞘，“我太紧张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晨凫忽然大笑起来，在大笑中，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——她、她在做什么？。

    帘子一卷起，外面的风雪急扑而入，令薛紫夜的呼吸为之一窒！！

    ““青染对我说，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，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，和他并肩疾驰，低声道，“她一直装作痴呆，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里，和獒犬锁在一起的，居然还有一个人！。

    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
    听到这个名字，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，缓缓侧过头去。！

    就算她肯相信，可事到如今，也绝不可能放过自己了。她费了那么多年心血才夺来的一切，又怎能因为一时的心软而落空？所以，宁可还是不信吧……这样，对彼此，都好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