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起身，点燃了一炉醍醐香。醒心明目的香气充斥在黑暗的房里，安定着狂躁不安的人。

    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，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：“对不住。”

    他们都有自己要走的路，和她不相干。。

    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，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
    “那样熟悉的氛围，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，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。！”

    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，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，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，“要杀教王，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。

    她俯身在冰面上，望着冰下的人。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，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，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。！

    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，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？

    “放开八弟，”终于，霍展白开口了，“你走。”

    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！”绿儿比画着双手，眼里也满是震惊，“十面！”。

    “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，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。”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，手落在妙风的顶心，轻轻抚摩，“风，我没有养错你——你很懂事，又很能干。不像瞳这条毒蛇，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夜里很冷，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，“薛谷主，小心身体。”！

    “医术不精啊，”他拨开了她戳到脑门的手指，“跑来这里临时抱佛脚吗？”。

    旋那具尸体，竟然是日圣女乌玛！。

    “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！

    可是人呢？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？！

    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，七日后便会丧失神志——我想她是不愿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收梢。”女医者发出了一声叹息，走过来俯身查看着伤口，“她一定是极骄傲的女子。”

    ““看得见影子了吗？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，问。！

    “不行！”霍展白差点脱口——卫风行若是出事，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？。

    ““风！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，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有！有回天令！”绿儿却大口喘气着说，“有好多！”。

    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，懵懂地出来，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，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，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，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，一反平时的暴躁，走上去伸出手，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还活着。。

    “不同的是，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，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。

    然后，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，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，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
    “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，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。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，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——她的眼神忽然一变：那只手的指甲，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！！

    他在大笑中喝下酒去，醇厚的烈酒在咽喉里燃起了一路的火，似要烧穿他的心肺。。

    手帕上墨迹班驳，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只是笑了一笑，似是极疲倦，甚至连客套的话都懒得说了，只是望着窗外的白梅出神。。

    “霍公子，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，侧过头看，却是霜红。……

    如此之大，仿佛一群蝶无声无息地从冷灰色的云层间降落，穿过茫茫的冷杉林，铺天盖地而来。只是一转眼，荒凉的原野已经是苍白一片。

    是她？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？！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。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趴在案上睡的人动了动，嘀咕了一句，将身子蜷起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雪域绝顶上，居然还藏着如此庞大的世界！。

    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？”他喃喃苦笑，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！

    “妙风的手无声地握紧，眼里掠过一阵混乱，垂下了眼帘，最终只是老老实实地回答：“属下……也不知道自己会怎样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对谁都温和有礼，应对得体，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，他只是笑笑，说：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，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，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，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
    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
    教王……明日，便是你的死期！！

    他往后微微退开一步，离开了璇玑位——他一动，布置严密的剑阵顿时洞开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