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,如王姐最后的要求,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。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,他总是微笑着,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,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。
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
他诧异地抬起头,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!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!”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他的眼里,不再只有纯粹、坚定的杀戮信念。!
暮色深浓,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,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,忽然有些恍惚: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?是一个人自斟自饮,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?
“也是!”妙火眼里腾地冒起了火光,捶了一拳,“目下教王走火入魔,妙风那厮又被派了出去,只有明力一人在宫。千载难逢的机会啊!”
“哈。”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——这样的明介,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。然而笑声未落,她毫不迟疑地抬手,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,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!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“唉,也真是太难为你了啊。”看着幼弟恐惧的模样,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,忽然单膝跪下,吻了吻他的额头,温柔地低语,“还是我来帮你一把吧……雅弥,闭上眼睛。不要怕,很快就不痛了。”!
他微微一惊:竟是妙空?。
旋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,薛紫夜怔了怔,忽地笑了起来:“好好的一树梅花……真是焚琴煮鹤。你是不是想告诉我,你其实真的很厉害?”。
“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!
如今再问,又有何用?!
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
““薛谷主,”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,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,“你可算来了……”!
“这个自然。”教王慈爱地微笑,“本座说话算话。”。
“权势是一头恶虎,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。所以,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,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,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——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,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。。
——这个女人,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!。
“就为那个女人,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,拔起了剑。!
“呵……”那个人抬起头,看着她微笑,伸出满是血的手来,断断续续道,“薛谷主……你、你……已经穿过了石阵……也就是说,答应出诊了?”。
“忘了是哪次被那一群狐朋狗友们拉到这里来消遣,认识了这个扬州玲珑花界里的头牌。她是那种聪慧的女子,洞察世态人心,谈吐之间大有风致。他刚开始不习惯这样的场合,躲在一角落落寡合,却被她发现,殷勤相问。那一次他们说了很久的话,最后扶醉而归。。
昆仑。大光明宫西侧殿。。
““薛谷主,你醒了?”乐曲随即中止,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!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——除此之外,她这个姐姐,也不知道还能为雅弥做点什么了。。
“穿越了十二年,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,带着浓重的血腥味,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。
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……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
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,簌簌一声响,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,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,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,终于低哑地开口,“为什么?”。
“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。
瞳的眼神渐渐凝聚: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,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!
“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……”
“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解开血封?一瞬间,他眼睛亮如闪电。。
“刷!”一步踏入,暗夜里仿佛忽然有无形的光笼罩下来,他情不自禁地转头朝着光芒来处看去,立刻便看见了黑暗深处一双光芒四射的眼睛——那是妖异得几乎让人窒息的双瞳,深不见底,足以将任何人溺毙其中!!
解开血封?一瞬间,他眼睛亮如闪电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