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
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,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,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,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,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,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
那些怒潮汹涌而出,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,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。。
——星圣女娑罗只觉得心惊:瞳执掌修罗场多年,培养了一批心腹,此刻修罗场的杀手精英们,居然都无声无息地集结在了此处?。
“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!”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!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
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“王姐……王姐……”心里有一个声音在低声呼唤,越来越响,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。然而他却僵硬在当地,心里一片空白,无法对着眼前这个疯了一样狂笑的女人说出一个字。。
疾行一日一夜,他也觉得有些饥饿,便撩起帘子准备进入马车拿一些食物。。
““呵……月圣女,”他侧过头,看到了远处阁楼上正掩上窗的女子,“你不去跟随慈父吗?”!
那个丫头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,放下菜,立刻逃了出去。。
旋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,完成了这次的命令,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,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?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,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。
““那个人,其实很好看。”小晶遥遥望着冰上的影子,有些茫然。!
“摩迦村寨?瞳的故乡吗?”教王沉吟着,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,冷笑起来,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!
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
“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!
咸而苦,毒药一样的味道。。
“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,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,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。
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,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,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。
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,将视线收回。!
谷口的风非常大,吹得巨石乱滚。。
“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光顾着对付教王,居然把这个二号人物给冷落了!教王死后,这个人就是大光明宫里最棘手的厉害人物,必须趁着他还不能动弹及早处置,以免生变。。
“冰上那个紫衣女子缓缓站了起来,声音平静:“过来,我在这里。”!
霍展白明显地觉得自己受冷落了——自从那一夜拼酒后,那个恶女人就很少来冬之馆看他,连风绿、霜红两位管事的大丫头都很少来了,只有一些粗使丫头每日来送一些饭菜。。
那是她的雅弥,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啊……他比五岁那年勇敢了那么多,可她却为了私欲不肯相认,反而想将他格杀于剑下!。
“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……
对于杀戮,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,偏偏因为她的出现,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
她匍匐在冰面上,静静凝望着,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,我知道,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,我就明白了。但是,死者已矣,活着的人,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,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
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,霍展白随即跳上马,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,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。
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。
“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,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,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,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。
“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。
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!
““你!”薛紫夜猛然站起。……”
“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。
如今,难道是——。
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!
那一些惨叫呼喊,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