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

    手拍落的瞬间，“咔啦啦”一声响，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，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！

    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。

    “不，妙风已经死了，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，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！”

    然而，那一骑，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，如冰呼啸，一去不回头。。

    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！

    “哦？”薛紫夜一阵失望，淡淡道，“没回天令的，不见。”

    

    雪怀……是错觉吗？刚才，在那个人的眸子里，我居然……看到了你。。

    妙风站着没有动，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这些事，他怎生知道？！

    他倒吸了一口气，脱口道：“这——”。

    旋“……”事情兔起鹘落，瞬忽激变，霍展白只来得及趁着这一空当掠到卫风行身边，解开他的穴道，然后两人提剑而立，随时随地准备着最后的一搏。。

    ““喂，不要不服气。身体哪有脸重要？”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疑问，薛紫夜拍了拍他的脸颊，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，“老实说，你欠了我多少诊金啦？只有一面回天令，却来看了八年的病——如果不是我看在你这张脸还有些可取，早一脚把你踢出去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我说过了，救我的话，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抬头凝视着她，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，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——和你正好相反呢，薛谷主。”！

    “马车！马车炸了！”薛紫夜下意识地朝下望去，看到远远的绝壁下一团升起的火球，惊呼出声。

    “他被吓得哭了，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！

    “明介呢？”薛紫夜反问，站了起来，“我要见他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放开他，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，“我是医生。”。

    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：“我为什么要笑？”。

    “这是朱果玉露丹，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，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！

    “妙空使！”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，掩住了嘴。。

    ““咔嚓！”在倒入雪地的刹那，他脸上覆盖的面具裂开了。。

    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样可怕的人，连他都心怀畏惧。！

    “‘在有生之年，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，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
    瞳的手缓缓转动，靠近颈部，琉璃般的眼中焕发出冰冷的光辉。。

    “风大，雪大。那一方布巾迎风猎猎飞扬，仿佛宿命的灰色的手帕。。

    他继续持剑凝视，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，鬼魅不可方物。……

    瞳术？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？！

    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

    纵虎归山……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，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。。

    妙水离开了玉座，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，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，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，冷笑：“妙风使，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，我留你的命，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！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，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：“不说这些。喝酒！”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，那么，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
    秋水……秋水，难道我们命中注定了，谁也不可能放过谁吗？！

    ““当年那些强盗，为了夺取村里保存的一颗龙血珠，而派人血洗了村寨。”瞳一直望着冰下那张脸，“烧了房子，杀光了人……我被他们掳走，辗转卖到了大光明宫，被封了记忆，送去修罗场当杀手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把霍展白让进门内，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，微微点头：“不错，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。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？”。

    那，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。

    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！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！唉……”百口莫辩，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，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