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，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，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

    长明灯下，她朝下的脸扬起，躺入他的臂弯，苍白憔悴得可怕。

    “你发现了？”他冷冷道，没有丝毫否认的意味。。

    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，幽深而悲伤。。

    ““消息可靠？”他沉着地追问，核实这个事关重大的情报。！”

    廖青染看着他，眼里满含叹息，却终于无言，只是引着南宫老阁主往夏之馆去了。。

    ——再过三日，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？！

    雪山绝顶上，一场前所未有的覆灭即将到来，冰封的大地在隆隆发抖，大殿剧烈地震动，巨大的屋架和柱子即将坍塌。雪山下的弟子们在惊呼，看着山巅上的乐园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，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：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他的手，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，一时间悲欣交集。。

    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，踉跄着退入了玉座，靠着喘息，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，“你们好！二十几年了，我那样养你教你，到了最后，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是要挟，还是交换？！

    她怔了怔，嘴角浮出了一丝苦笑：是怕光吗？。

    旋“太晚了吗？”霍展白喃喃道，双手渐渐颤抖，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，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，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，却不知，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，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，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，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，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！

    出来前，教王慎重嘱托，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，否则结局难测。！

    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，“看来这几年，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能再回到那个白雪皑皑的山谷里，留在了九曜山下的小院里，无论是否心甘情愿——如此的一往情深百折不回，大约又会成为日后江湖中众口相传的美谈吧？！

    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？。

    “他颓然低下头去，凝视着那张苍白憔悴的脸，泪水长滑而落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是吗？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，“你是他朋友吗？”。

    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，低低呜了一声。！

    妙水却一直只是在一旁看着，浑若无事。。

    “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：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，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。

    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，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。

    “在连接乐园和大光明宫的白玉长桥开始断裂时，却有一条蓝色的影子从山顶闪电般掠下。她手里还一左一右扶着两个人，身形显得有些滞重，所以没能赶得及过桥。！

    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，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。

    十二年后，当所有命运的潮汐都退去，荒凉沙滩上，怎么能以这样的情状和她重逢！“滚！”他咬着牙，只是吐出一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有没有良心啊？”她立住了脚，怒骂，“白眼狼！”。

    “好险……喀喀，”她将冰冷的手拢回了袖子，喃喃咳嗽，“差一点着了道。”……

    门外有浩大的风雪，从极远的北方吹来，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，居然去而复返了！

    全场欢声雷动，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，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——昔年的师傅、师娘、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，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，殊无半分喜悦，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，微微地点了点头。。

    八骏是他一手培养出的绝顶杀手八人组，其能力更在十二银翼之上——这一次八骏全出，只为截杀从药师谷返回的妙风，即便是那家伙武功再好，几日内也不可能安然杀出重围吧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望了望窗内沉睡的女子，有些担忧：“她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黑暗里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，“终于，都来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她咬紧了牙，默默点了点头。！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躲？方才，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
    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，然而，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
    她犹自记得从金陵出发那一夜这个男子眼里的热情和希翼——在说出“我很想念她”那句话时，他的眼睛里居然有少年人初恋才有的激动和羞涩，仿佛是多年的心如死灰后，第一次对生活焕发出了新的憧憬。！

    轰然一声，巨大的力量从掌心涌出，狠狠击碎了大殿的地板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