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抓紧我，”她紧紧地抓住了薛紫夜的肩，制止对方的反抗，声音冷定，“你听着：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！”

    妙水及时站住了脚，气息甫平，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，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，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，如今带着薛紫夜，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

    瞳在黑暗中霍然坐起，眼神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：不好！。

    她忍不住离开了主径，转向秋之苑。。

    ““其实，我倒不想去江南，”薛紫夜望着北方，梦呓一样喃喃，“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……听雪怀说，那里是冰的大海，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，就像做梦一样。”！”

    “不，妙风已经死了，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，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
    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，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？！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！唉……”百口莫辩，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，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

    ——这个女人，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血从耳后如同小蛇一样细细地蜿蜒而下。他颓然无声地倒地。。

    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，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？。

    “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，一羽白鸟穿越了茫茫林海雪原，飞抵药师谷。！

    他的身形快如闪电，毫不停留地踏过皑皑的冰雪，瞬间便飞掠了十余丈。应该是对这条位于冰壁上的秘道了然于心，在薛紫夜回过神的时候，已然到了数十丈高的崖壁上。。

    旋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，一片一片地浮现：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。

    “两人足间加力，闪电般地扑向六位被吊在半空的同僚，双剑如同闪电般地掠出，割向那些套喉的银索。只听铮的一声响，有断裂的声音。一个被吊着的人重重下坠。！

    他穿着极其宽大暖和的大氅，内里衬着厚厚的狐裘，双手拢在怀里——霍展白默然做了一个手势，示意同伴警惕：妙风的手藏在大氅内，谁都不能料到他什么时候会猝然出手。！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

    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！

    “他凭什么打你！”薛紫夜气愤不已，一边找药，一边痛骂，“你那么听话，把他当成神来膜拜，他凭什么打你！简直是条疯狗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？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！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，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，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。

    原来，在极痛之后，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！

    他大步沿着石阶上去，两边守卫山门的宫里弟子一见是他，霍然站起，一起弯腰行礼，露出敬畏的神色，在他走过去之后窃窃私语。。

    ““夏浅羽他们的伤，何时能恢复？”沉默中，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。

    “跟我走！”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，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，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。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，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。。

    “王姐……王姐要杀我！！

    薛紫夜锁好牢门，开口：“现在，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其实，我早把自己输给她了……”霍展白怔怔想了许久，忽然望着夜雪长长叹了口气，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话，“我很想念她啊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微微叹了口气，盘膝坐下，开始了真正的治疗。。

    不由自主地，墨魂划出凌厉的光，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……

    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

    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，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，教王冷然道，“会怎样？”

    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，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？。

    “老七？！”。

    “门关上了，薛紫夜却还是望着那个背影的方向，一时间有些茫然——这个老侍女侍奉过三代谷主，知道很多的往事和秘密，故有此一劝。可是，她又怎么知道一个医者在眼睁睁看着病人走向死亡时，那种无力和挫败感呢？。

    “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。

    暮色深浓，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，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，忽然有些恍惚：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？是一个人自斟自饮，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？！

    “住手！住手！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，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老五那个家伙，真是有福气啊。。

    这样的记忆，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，反而更好吧？。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！

    还是静观其变，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，再做决定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