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，他淡然转身，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
    纵虎归山……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，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。。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。

    ““瞳怎么了？”再也忍不住，薛紫夜抢身而出，追问。！”

    他微微一惊，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
    她的体温还是很低，脸色越发苍白，就如一只濒死的小兽，紧紧蜷起身子抵抗着内外逼来的彻骨寒冷，没有血色的唇紧闭着，雪花落满了眼角眉梢，气息逐渐微弱。！

    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，她用尽全力挖下去，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好一些了吗？”薛紫夜的声音疲倦而担忧。

    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，沉默了片刻，忽然将脸埋入掌中。。

    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，拿走了那个药囊，转身扶起妙风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一路上，她……她救了属下很多次。”听出了教王的怒意，妙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为薛紫夜辩护，仿佛不知如何措辞，有些不安，双手握紧，“一直以来，除了教王，从来没有人，从来没有人……属下只是不想看她死。”！

    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，不敢分解一句。。

    旋“饿吗？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，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，接到手里，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。

    “沉吟之间，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：“大家小心！”！

    即便看不到他的脸，她却还是一瞬间认出来了！！

    她咬牙撑起身子，换上衣服，开始梳洗。侍女上前卷起了珠帘，雪光日色一起射入，照得人眼花。薛紫夜乍然一见，只觉那种光实在无法忍受，脱口低呼了一声，用手巾掩住眼睛。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那么，开始吧。”。

    妙空侧过头，顺着血流的方向走去，将那些倒在暗影里的尸体踢开——那些都是守着西天门的大光明宫弟子，重重叠叠地倒在门楼的背面，个个脸上还带着惊骇的表情，仿佛不敢相信多年来的上司、五明子之一的妙空会忽然对下属痛下杀手。。

    剑锋刺进他后心肌肉，与此同时，他的手也快击到了飞翩胸口。双方都没有丝毫的停顿——两个修罗场出来的杀手眼里，全部充满了舍身之时的冷酷决断！！

    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
    ““六弟！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，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。

    不行……不行……自己快要被那些幻象控制了……。

    ““现在，你已经恢复得和以前一样。”薛紫夜却似毫无察觉，既不为他的剑拔弩张而吃惊，也不为他此刻暧昧地揽着自己的脖子而不安，只是缓缓站起身来，淡淡道，“就只剩下，顶心那一枚金针还没拔出来了。”！

    听了许久，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，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：“阁下是谁？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蹙起了眉头，蓦然抽回了手。。

    “廖青染叹息：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

    “如若将来真的避不了一战，”沉默了许久，雅弥却是微微地笑了，略微躬身，递上了一面回天令，“那么，到时候，你们尽管来药王谷好了――”……

    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，吐出一口气来，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？”

    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，总算自己运气不错，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

    然而，那一骑，早已消失在漫天的大雪里，如冰呼啸，一去不回头。。

    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。

    ““哈哈哈，”霍展白一怔之后，复又大笑起来，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，朗声回答，“这样，也好！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，避开了教王的眼光。。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！

    “然而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，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，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，忽然转过眼来看他，“是不是，瞳？”。

    “王姐。”忽然间，他喃喃说了一句，向着冰川迈出了一步，积雪菽菽落如万仞深渊。。

    于是，她跑得越来越远、越来越远……他再也抓不到那个精灵似的女孩儿了。！

    的确，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，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，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