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是那个刀伤。”薛紫夜在一堆的药丸药材里拨拉着,终于找到了一个长颈的羊脂玉瓶子,“是治冰蚕寒毒的——”她拔开瓶塞,倒了一颗红色的珠子在掌心,托到妙风面前,“这枚‘炽天’乃是我三年前所炼,解冰蚕之毒最是管用。”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
“谷主错了,”妙风微笑着摇头,“若对决,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。
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。
“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!”
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,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。
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,几度想站起来,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!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
他触电般地一颤,抬起已然不能视物的眼睛:是幻觉吗?那样熟悉的声音……是……
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,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,逐渐隐没。。
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,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!。
“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,竟毫无觉察。!
他漫步走向庭院深处,忽然间,一个青衣人影无声无息地落下来。。
旋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“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遥远的昆仑山顶上,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!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!
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,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,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,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,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
“但是那时候她刚成为一名医者,不曾看惯生死,心肠还软,经不起他的苦苦哀求,也不愿意让他们就此绝望,只有硬着头皮开了一张几乎是不可能的药方——里面的任何一种药材,都是世间罕见,江湖中人人梦寐以求的珍宝。!
村庄旁,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,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,冷漠而无声,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。
““薛谷主。”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,忽然听到妙风低低唤了一声,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,迅速将内息送入。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——在这种时候,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?。
——难道,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?。
“可是……”绿儿实在是不放心小姐一个人留在这条毒蛇旁边。!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“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。
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,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,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,“这样就好了,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,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。
“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!
顿了顿,他补充: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,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,都被杀了。”。
“放开八弟,”终于,霍展白开口了,“你走。”。
““住手!”薛紫夜脱口大呼,撩开帘子,“快住手!”。
“在嫁入徐家的时候,一直在等你来阻拦我带我走……为什么你来得那么晚?……
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
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某种哀伤的表情,转头看着霍展白:“你是她最好的朋友,瞳是她的弟弟,如今你们却成了誓不两立的敌人――她若泉下有知,不知多难过。”
此夜笛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?。
“你这一次回来,是来向我告别的吗?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,聪明如她,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。
““别看他眼睛!”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,不等视线相接,霍展白失声惊呼,一把拉开卫风行,“是瞳术!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,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。”。
“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“雪狱?太便宜他了……”教王眼里划过恶毒的光,金杖重重点在瞳的顶心上,“我的宝贝獒犬只剩得一只了——既然笼子空了,就让他来填吧!”!
““第二,流光。第三,转魄。”……”
“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。
肺在燃烧,每一次呼吸都仿佛灼烤般刺痛,眼前的一切更加模糊起来,一片片旋转的雪花仿佛都成了活物,展开翅膀在空中飞舞,其间浮动着数不清的幻象。。
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!
薛紫夜猛然震了一下,脱口低呼出来——瞳?妙风说,是瞳指派的这些杀手?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