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，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，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

    八年了，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，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，执手相望，却终至无言。

    妙风眼神微微一变：难道在瞳叛变后的短短几日里，修罗场已然被妙水接管？。

    “不要管我！”周行之脸色惨白，嘶声厉呼。。

    “她讷讷点头，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。！”

    说到最后的时候，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，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
    她的手搭上了他的腕脉，却被他甩开。！

    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

    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，幽然神秘，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，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，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，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，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

    霍展白和其余六剑一眼看到那一道伤痕，齐齐一震，躬身致意。八人在大光明宫南天门前一起举起剑，做了同一个动作：倒转剑柄，抵住眉心，致以鼎剑阁八剑之间的见面礼，然后相视而笑。。

    最终，他叹了一口气：“好吧，我去。”。

    “脑部的剧痛再度扩散，黑暗在一瞬间将他的思维笼罩。！

    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：“你，答应吗？”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迟疑了一下，最终决定说实话：“不大好，越发怕冷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没有回音。！

    她狂奔而去，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！

    “走吧。”她咳嗽得越发剧烈了，感觉冰冷的空气要把肺腑冻结，“快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，低低呜了一声。！

    甚至，在最后他假装陷入沉睡，并时不时冒出一句梦呓来试探时，她俯身看着他，眼里的泪水无声地坠落在他脸上……。

    “然而奇怪的是，明力根本没有躲闪。。

    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，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，拿起茶盏：“如此，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，转身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
    七位中原武林的顶尖剑客即将在鼎剑阁会合，在初春的凛冽寒气中策马疾驰，携剑奔向西方昆仑。。

    “杀气！乐园里，充满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凛冽杀气！！

    值得吗——她一直很想问这人一句，然而，总是被他惫懒的调侃打岔，无法出口。那样聪明的人，或许他自己心里，一开始就已经知道。。

    他侧头，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，微笑道：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，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，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，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：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握着他的手，想起多年来两人之间纠缠难解的恩怨情仇，一时间悲欣交集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一时语塞。……

    “你真是个好男人。”包好了手上的伤，前代药师谷主忍不住喃喃叹息。

    是做梦吗？大雪里，结冰的湖面上静默地伫立着一个人。披着长衣，侧着身低头望着湖水。远远望去，那样熟悉的轮廓，就仿佛是冰下那个沉睡多年的人忽然间真的醒来了，在下着雪的夜里，悄悄地回到了人世。

    风雪如刀，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，忽然间眼前一黑。。

    雪瞬间纷飞，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，你不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……”落在脸上的热泪仿佛火一样灼穿了心，瞳喃喃道，“我并不值得你救。”。

    乌里雅苏台。！

    “然而妙风却低下了头去，避开了教王的眼光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个荒原雪夜过后，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
    教王脸色铁青，霍然转头，眼神已然疯狂，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！。

    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！

    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，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