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记忆,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,反而更好吧?
否则……沫儿的病,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。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
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,仗着酒劲,他也没有再隐瞒。。
““是啊,”薛紫夜似完全没察觉教王累积的杀气,笑道,“教王已然是陆地神仙级的人物,这世间的普通方法已然不能令你受伤——若不是此番走火入魔,似乎还真没有什么能奈何得了教王大人呢。”!”
“你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?”霍展白却怒了,这个女人实在太不知好歹,“宁婆婆说,这一次如果不是我及时用惊神指强行为你推血过宫,可能不等施救你就气绝了!现在还在这里说大话!”。
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,然而却从不露面,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!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
“滚开!让我自己来!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,一把将他推开,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
“沫儿的病已然危急,我现下就收拾行装,”廖青染将桌上的东西收起,吩咐侍女去室内整理药囊衣物,“等相公回来了,我跟他说一声,就和你连夜下临安。”。
妙风恭声:“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。”。
“唯有,此刻身边人平稳的呼吸才是真实的,唯有这相拥取暖的夜才是真实的。!
“薛谷主!”他惊呼一声,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旋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““啊?”霍展白吃惊,哑然失笑。!
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!
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
““雪怀……”终于,怀里的人吐出了一声喃喃的叹息,缩紧了身子,“好冷。”!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“薛紫夜乍然一看,心里便是一怔:这位异族女子有着暗金色的波浪长发,肌肤胜雪,鼻梁高挺,嘴唇丰润,一双似嗔非嗔的眼眸顾盼生情——那种夺人的丽色,竟是比起中原第一美人秋水音来也不遑多让。。
——那是有什么东西,在雪地里缓慢爬行过来的声音。。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!
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,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。。
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,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。
“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!
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,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,双手沾了药膏,迅速抹着。。
“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……
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,她开口欲言。
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
脚印!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,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!。
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。
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“该死的!该死的!他一拳将药枕击得粉碎,眼眸转成了琉璃色——这个女人,其实和教王是一模一样的!他们都妄图改变他的记忆,从而让他俯首帖耳地听命!。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!
“自己的来历?难道是说…………”
“你还记得那个被关在黑屋子里的孩子吗?这么多年来,只有我陪你说说话,很寂寞吧?看到了认识的人,你一定觉得也很开心吧?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,但毕竟,那是你曾经的同伴,我的弟弟。。
夏浅羽放下烛台,蹙眉道:“那药,今年总该配好了吧?”。
妙水及时站住了脚,气息甫平,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,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,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,如今带着薛紫夜,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!
秋水……秋水,那时候我捉住了你,便以为可以一生一世抓住你,可为何……你又要嫁入徐家呢?那么多年了,你到底是否原谅了我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