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,微笑道:“这种可能,是有的。”
西去的鼎剑阁七剑,在乌里雅苏台遇见了急速向东北方向奔来的人。
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,扯过外袍覆上,径自走出门外。。
一直埋头赶路的廖青染怔了一下,侧头看着这个年轻人。。
“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!”
“雪怀……”忽然之间,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,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”。
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!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
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,就迅速扩散开去,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,只觉一阵眩晕,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。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,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。。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。
“天地一时间显得如此空旷,却又如此的充盈,连落下来的雪仿佛都是温暖的。!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。
旋他低头坐在黑暗里,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,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。。
“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!
——难道,二十年前那一幕又要重演了吗?!
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
“他望向薛紫夜,眼睛隐隐转为紫色,却听到她木然地开口:“已经没了……和别的四样药材一起,昨日拿去炼丹房给沫儿炼药了。”!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“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。
鼎剑阁的七剑齐齐一惊,瞬间以为自己看花了眼——大氅内忽然间伸出了第三只手,苍白而微弱。。
他躺在茫茫的荒原上,被大雪湮没,感觉自己的过去和将来也逐渐变得空白一片。!
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。
““教王万寿。”进入熟悉的大殿,他在玉座面前跪下,深深低下了头,“属下前去长白山,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,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。”。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““哟,好得这么快?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,望着他腹部的伤口,“果然,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?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?”!
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。
——不日北归,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。
“她重重跌落在桥对面的玉石铺地上,剧痛让眼前一片空白。碧灵丹的药效终于完全过去了,七星海棠的毒再也无法压制,在体内剧烈地发作起来,薛紫夜吐出了一口血。。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……
“嘎——”忽然间,雪里传来一声厉叫,划破冷风。
“即便是这样,也不行吗?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,声音依旧柔和悦耳,却带了三分压迫力,随即有击掌之声。
“伤到这样,又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居然还能动?”妙水娇笑起来,怜惜地看着自己破损的伞,“真不愧是瞳。只是……”她用伞尖轻轻点了一下他的肩膀,咔啦一声,有骨头折断的脆响,那个人终于重重倒了下去。。
“嗯。”绿儿用剑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,“比那个讨债鬼霍展白好十倍!”。
““啊?”霍展白吃惊,哑然失笑。。
“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。
牢外,忽然有人轻轻敲了敲,惊破了两人的对话。!
“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……”
“一条手巾轻轻覆上来,替她擦去额上汗水。。
“其实,我倒不想去江南,”薛紫夜望着北方,梦呓一样喃喃,“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……听雪怀说,那里是冰的大海,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,就像做梦一样。”。
“雪怀。”她望着虚空里飘落的雪花,咳嗽着,忽然喃喃低语。!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