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满身是血的人同样被金索系住了脖子,铁圈深深勒入颈中,无法抬起头。双手双脚都被沉重的镣铐锁在地上,被迫匍匐在冰冷的石地面上,身上到处都是酷刑的痕迹。戴着白玉的面具,仿佛死去一样一动也不动。
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,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,怕失去先机,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。
“我只是,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,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。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。
““你认识瞳吗?”她听到自己不由自主地问出来,声音有些发抖。!”
然而,随后进入的夏浅羽毕竟武艺高出前面几位一筹,也机灵得多,虽然被瞳术迎面击中,四肢无法移动,却在千钧一发之际转头避开了套喉银索,发出了一声惊呼:“小心!瞳术!”。
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!
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
等风再度流动的时候,院子里那一树梅花已然悄然而落。
她习惯了被追逐,习惯了被照顾,却不懂如何去低首俯就。所以,既然他如今成了中原武林的领袖,既然他保持着这样疏离的态度,那么,她的骄傲也容许她首先低头。。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“虽然时辰尚未到,白衣的妙风已然提前站在了门外等候,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准备,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:“薛谷主,教王吩咐属下前来接谷主前去大殿。”!
“雅、雅弥?!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,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。
旋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。
“剑插入冰层,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,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!
黑暗里竟然真的有人走过来了,近在咫尺。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脚,仿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被锁在铁笼里的他,只是不断地低唤着一个遥远的名字,仿佛为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招魂。!
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,转身。
“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!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““赤,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。
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。明介,你从哪里来?。
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!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。
““好吧。”终于,教王将金杖一扔,挫败似的往后一靠,将身体埋入了玉座,颓然叹息,“风,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,我答应你——那个女人,真是了不起。”。
“这是金杖的伤!”她蓦然认了出来,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?”。
“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!
瞳眼神渐渐凝聚:“你为什么不看我?”。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“是马贼!。
剑插入冰层,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,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……
霍展白来不及多想,一把抓起墨魂剑,瞬地推开窗追了出去。
“等一等!”妙风回过神来,点足在桥上一掠,飞身落到了大殿外,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,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,直奔玉座而去!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所有的剑,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。。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
风雪在耳畔呼啸,然而身体却并不觉得寒冷——她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,温暖的狐裘簇拥着她,一双手紧紧地托着她的后心,不间断地将和煦的内息送入。!
“——再过三日,便可以抵达昆仑了吧?……”
“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“小心!”妙风瞬间化成了一道闪电,在她掉落雪地之前迅速接住了她。。
“咔嚓。”忽然间,风里掠过了一蓬奇异的光。!
薛紫夜负手站在这浩瀚如烟海的典籍里,仰头四顾一圈,深深吸了一口气,抬手压了压发上那枚紫玉簪:“宁姨,我大概会有两三天不出来——麻烦你替我送一些饭菜进来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