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要担心,我立刻送你回药师谷。”妙风看到那种诡异的颜色,心里也隐隐觉得不详,“已经快到乌里雅苏台了——你撑住,马上就可以回药师谷了!”
“这种毒沾肤即死,传递极为迅速——但正因为如此,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,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,便可以治好。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。”她轻轻说着,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,“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,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,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——”
一时间,他脑海里一片空白,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长长叹了口气,他转身望着窗内,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——萦绕的醍醐香中,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,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。。
““蠢女人!”看一眼薛紫夜头上那个伤口,霍展白就忍不住骂一句。!”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寒意层层逼来,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冻结,宛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。!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
她曾不顾自己性命地阻拦他,只为不让他回到这个黑暗的魔宫里——然而他却毫不留情地将她击倒在地,扬长而去。
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,几乎要把人的心化成齑粉。他伸出手,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,呼吸越来越微弱,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,心如刀割。。
看着信封上地址,霍展白微微蹙眉: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,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?真是奇怪……难道这封信,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?。
“八年来,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,谷主才会那么欢喜。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,开始新的生活。!
“嚓!”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,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!。
旋一旁的霜红及时地捂住了她的嘴,将她拉了出去。。
“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!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!
他需要的,只是手里的这颗龙血珠。要的,只是自由,以及权力!
“是在那里?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,走过去敲了敲门。!
在那个失去孩子的女子狂笑着饮下毒药的刹那,千里之外有人惊醒。。
“他往前踏了一大步,急切地伸出手,想去抓住那个雪中的红衣女子,然而膝盖和肋下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。只是一转眼,那个笑靥就湮没在了纷繁的白雪背后。。
霍展白满身风尘,疾行千里日夜兼程,终于在第十九日上回到了扬州。暮色里,看到了熟悉的城市,他只觉得心里一松,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,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。。
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!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““看得见影子了吗?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,问。。
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?他的眼睛,忽然间就看不见了!。
“瞳低低笑了起来: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!
”廖青染收起了药枕,淡淡道,“霍公子,我已尽力,也该告辞了。”。
不!作为前任药师谷主,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。
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。
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……
他陪着她站到了深宵,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强悍的女人,露出了即使醉酒时也掩藏着的脆弱一面,单薄的肩在风中渐渐发抖。而他只是默然弯下腰,掉转手里伞的角度,替她挡住那些密集卷来的雪。
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
“也只能这样了。”薛紫夜喃喃,抬头望着天,长长叹了口气,“上天保佑,青染师傅她此刻还在扬州。”。
“我想救你啊……”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,如此的悲哀而无奈,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。她对他伸出了手,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。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……。
“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“否则,那些中原武林人士,也该早就找到这里来了吧?。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!
“十二年后,在荒原雪夜之下,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……”
“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。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——只不过一夜不见,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!!
绿儿她们已经被打发去了秋之苑,馆里其他丫头都睡下了,她没有惊动,就自己一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