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，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

    “鱼死网破，这又是何必？”他一字一字开口，“我们不妨来订一个盟约。条件很简单：我让你带着他们回去，但在五年内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，中原和西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！”

    “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”。

    绿儿只看得目瞪口呆，继而欣喜若狂——不错！这种心法，只怕的确和小姐病情对症！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！”

    她抬起头，缓缓看了这边一眼。。

    她没有回答，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！

    是……是小夜姐姐？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？是她来了吗？！

    她把刀扔到弟弟面前，厉叱：“雅弥，拿起来！”

    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，双目紧闭，脸颊毫无血色，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！

    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，“八年来，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？”。

    旋住手！住手！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，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。

    ““倒是会偷懒。”她皱了皱眉，喃喃抱怨了一句，伸手掰开伤者紧握的左手，忽地脸色一变——一颗深红色的珠子滚落在她手心，带着某种逼人而来的凛冽气息，竟然在一瞬间将雪原的寒意都压了下去。！

    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，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，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！

    死了？！瞳默然立于阶下，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

    “他不再去确认对手的死亡，只是勉力转过身，朝着某一个方向踉跄跋涉前进。！

    脑中剧烈的疼痛忽然间又发作了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天池隐侠久已不出现江湖，教王未必能立时识破他的谎言。而这支箫，更是妙火几年前就辗转从别处得来，据说确实是隐侠的随身之物。。

    不到片刻，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，动了动手指。。

    其余八剑对视一眼，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，重新聚首，立刻也追随而去。！

    空白中，有血色迸射开来，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。

    “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，遥远的昆仑山顶上，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心胆欲碎，失声惊呼，“雅弥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，刹那间，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！

    “这样又看又摸，如果我是女人，你不负责我就去死。”霍展白恢复了平日一贯的不正经，涎着脸凑过来，“怎么样啊，反正我还欠你几十万诊金，不如以身抵债？你这样又凶又贪财的女人，除了我也没人敢要了。”。

    已经到了扬州了，可以打开了吧？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，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——没有药丸！。

    ““秋水……不是、不是这样的！”那个人发出了昏乱而急切的低语。。

    忽然间，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，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，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……

    他喘息着拿起了那面白玉面具，颤抖着盖上了自己的脸——冰冷的玉压着他的肌肤，躲藏在面具之下，他全身的颤抖终于慢慢平息。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

    八年来，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，出生入死，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
    她怔在原地，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，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。

    “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，仗着酒劲，他也没有再隐瞒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已经没有时间了。他一定要抢在妙风从药师谷返回之前下手，否则，即便是妙风未曾得知他去过药师谷夺龙血珠的秘密，也会带回那个女医者给教王治伤——一旦教王伤势好转，便再也没有机会下手！。

    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，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，苍穹灰白，天地无情，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，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，久久不寐。！

    “那是她的雅弥，是她失而复得的弟弟啊……他比五岁那年勇敢了那么多，可她却为了私欲不肯相认，反而想将他格杀于剑下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，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，雪落满了蓝发。。

    他来不及多问，立刻转向大光明殿。。

    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，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！

    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杨柳林里，她才明白过来方才是什么让她觉得不自然——那张永远微笑着的脸上，不知何时，居然泯灭了笑容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