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

    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，声音却坚定无比，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

    顿了顿，他补充：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，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，都被杀了。”。

    那声称呼，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，应该称其前辈；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，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？。

    “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，刹那间，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！”

    圣火令？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。

    “从今天开始，徐沫的病，转由我负责。”！

    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，晚上好好聚一聚吧！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，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

    “薛谷主！”他惊呼一声，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

    只是睡了一觉，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定定看着他，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，那一瞬间什么正邪，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，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，仰起头来――。

    “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，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！

    忘了是哪次被那一群狐朋狗友们拉到这里来消遣，认识了这个扬州玲珑花界里的头牌。她是那种聪慧的女子，洞察世态人心，谈吐之间大有风致。他刚开始不习惯这样的场合，躲在一角落落寡合，却被她发现，殷勤相问。那一次他们说了很久的话，最后扶醉而归。。

    旋“秋水！”他脱口惊呼，抢身掠入，“秋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！

    这，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！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

    “这个声音……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？！！

    “找到了！”沉吟间，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一语未毕，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。

    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，扑棱棱飞起。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——。

    还活着吗？！

    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。

    “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
    “反悔？”霍展白苦笑，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，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探出手去，捏住了那条在雪鹞爪间不断扭动的东西，眼神雪亮：昆仑血蛇！这是魔教里的东西，怎么会跑到药师谷里来？子蛇在此，母蛇必然不远。难道……难道是魔教那些人，已经到了此处？是为了寻找失散的瞳，还是为了龙血珠？！

    霍展白站在荒草蔓生的破旧院落里，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“你放心，”他听到她在身侧轻轻地说，“我一定会治好你。”。

    “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隐隐记起，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，卫风行曾受了重伤，离开中原求医，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，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，隐姓埋名来到中原；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，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

    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，从袖中摸出一物，恭谨地递了过来，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，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，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，但凡任何要求，均可答允。”

    不拿到这最后一味药材，所需的丹丸是肯定配不成了，而沫儿的身体却眼看一日比一日更弱。自己八年来奔走四方，好容易才配齐了别的药材，怎可最终功亏一篑？。

    “大家别吵了。其实他也还是个小孩子啊……上次杀了押解的官差也是不得已。”有一个老人声音响起，唉声叹气，“但是如今他说杀人就杀人，可怎么办呢？”。

    “凝神看去，却什么也没有。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，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，喘着粗气，已经无法跟上同伴。。

    “忽然间，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，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，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。

    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，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：“拿去！”！

    “薛紫夜隐隐担心，却只道：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同时叫出这个名字的，却还有妙水。。

    卫风行一惊：“是呀。”。

    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，竟毫无觉察。！

    “咔！”白色的风在大殿里一掠即回，手刀狠狠斩落在瞳的后背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