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，到如今，已然不能再退哪怕一步。

    然而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

    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，却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十二年前，十四岁的自己就这样和魔鬼缔结了约定，出卖了自己的人生！他终于无法承受，在黑暗里低下了头，双手微微发抖。。

    “月宫圣湖底下的七叶明芝，东海碧城山白云宫的青鸾花，洞庭君山绝壁的龙舌，西昆仑的雪罂子……那些珍稀灵药从锦囊里倒出来一样，霍展白的脸就苍白一分。！”

    叮叮几声响，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。

    “听话。一觉睡醒，什么事都不会有了，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，喃喃说着，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，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低下头去，用手撑着额头，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

    霍展白定定看着他，忽然有一股热流冲上了心头，那一瞬间什么正邪，什么武林都统统抛到了脑后。他将墨魂剑扔倒了地上，劈手夺过酒壶注满了自己前面的酒杯，仰起头来――

    “哦。”瞳轻轻吐了一口气，“那就好。”。

    她急急伸出手去，手指只是一搭，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
    “迎娶青楼女子，本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，而这个胡商却是肆无忌惮地张扬，应该是对柳非非宠爱已极。老鸨不知道收了多少银子，终于放开了这棵摇钱树，一路干哭着将蒙着红盖头的花魁扶了出来。！

    “嗯。”绿儿用剑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，“比那个讨债鬼霍展白好十倍！”。

    旋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！

    “暴雨梨花针？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，脱口低呼。！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

    “提到药师谷，霍展白眼里就忍不住有了笑意：“是，薛谷主医术绝顶，定能手到病除。”！

    “因为……那时候徐重华他也想入主鼎剑阁啊……秋水来求我，我就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没有月亮的夜里，雪在无休止地飘落，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。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，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：！

    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，挂在梅枝上，徘徊良久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夏之园却不见人。。

    “还要追吗？”他飞身掠出，侧头对那个不死心的少年微微一笑，“那么，好吧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这个妖娆的女子忽然间仿佛变了一个人，发出了恶鬼附身一样的大笑，恶狠狠地扭转着剑柄，搅动着穿胸而出的长剑：“为了这一天，我陪你睡了多少个晚上，受了多少折磨！什么双修，什么欢喜禅——你这个老色魔，去死吧！”！

    “不必，”妙风还是微笑着，“护卫教王多年，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
    暮色初起的时候，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，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，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，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：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，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。

    不对！完全不对！……

    十五日，抵达西昆仑山麓。

    “刷！”忽然间，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！

    穿越了十二年，那一夜的风雪急卷而来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，将他的最后一丝勇气击溃。。

    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，揭开了大氅一角，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，“我们回家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“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。

    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，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，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，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，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，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，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！

    “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，然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，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——那是一道剑伤，挑断了虎口经脉，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废，再也无法握剑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难道，教王失踪不到一天，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？。

    他看不到她的表情，但能清楚地听出她声音里包含的痛惜和怜悯，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的刺痛再也无法承受，几乎是发疯一样推开她，脱口而言：“不用你管！你给我——”！

    “看这个标记，”卫风行倒转剑柄，递过来，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