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死女人,我明明跟你说了,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——”霍展白忍不住发作,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,“他是谁?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!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?见鬼!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!”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,多年心愿一旦达成,总有如释重负之感,“多谢。”。
“他走下十二玉阙,遥遥地看到妙水和明力两位从大殿后走出,分别沿着左右辇道走去——向来,五明子之中教王最为信任明力和妙风:明力负责日常起居,妙风更是教王的护身符,片刻不离身侧。!”
他被问住了,闷了片刻,只道:“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。”。
“啊?”妙风骤然一惊,“教中出了什么事?”!
他默然颔首,眼神变了变: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,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!
一声呼哨,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,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,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
“明介?”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,“你、你难道已经……”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。
“明白它是在召唤自己跟随前来,妙风终于站起身,踉跄着随着那只鸟儿狂奔。!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旋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“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,翻身上马,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!
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!
趁着妙水发怔的一瞬间,她指尖微微一动,悄然拔出了妙风腰间封穴的金针。
“妙风默默颔首,看着她提灯转身,朝着夏之园走去——她的脚步那样轻盈,不惊起一片雪花,仿佛寒夜里的幽灵。这个湖里,藏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吧?!
对不起什么呢?是他一直欠她人情啊。。
“瞳握着沥血剑,感觉身上说不出的不舒服,好像有什么由内而外地让他的心躁动不安——怎么回事……怎么回事?难道方才那个女人说的话,影响到自己了?。
妙火点了点头:“那么这边如何安排?”。
何况……他身边,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!
妙水握着沥血剑,双手渐渐发抖。。
“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她的体温还是很低,脸色越发苍白,就如一只濒死的小兽,紧紧蜷起身子抵抗着内外逼来的彻骨寒冷,没有血色的唇紧闭着,雪花落满了眼角眉梢,气息逐渐微弱。。
“然而,曾经一度,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!
他默默地趴伏着,温顺而听话。全身伤口都在痛,剧毒一分分地侵蚀,他却以惊人的毅力咬牙一声不吭,仿佛生怕发出一丝声音,便会打碎这一刻的宁静。。
“六哥。”他走上前去握住那之伸过来的手,眼里带着说不出的表情,“辛苦你了。”。
““我家也在临安,可以让秋夫人去府上小住,”夏浅羽展眉道,“这样你就可以无后顾之忧了。”。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……
“嚓!”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,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!
“不是。”薛紫夜靠在榻上望着天,“我和母亲被押解,路过了一个叫摩迦的荒僻村寨,后来……”说到这里她忽然停住了,发现了什么似的侧过头,直直望着霍展白:“怎么,想套我的话?”
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。
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“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,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,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。。
““怎么?不敢分心?”飞翩持剑冷睨,“也是,修罗场出来的,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?”。
不知妙水被留在教王身侧,是否平安?这个金发雪肤女人是波斯人,传说教王为修藏边一带的合欢秘术才带回宫的,媚术了得,同房数月后居然长宠不衰,武学渐进,最后身居五明子之一。!
““好,我带你出去。但是,你要臣服于我,成为我的瞳,凌驾于武林之上,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……”
“多年的奔走,终于有了一个尽头。。
只是一刹那,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,将她逼到了窗边。。
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,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,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。!
手心里扣着一面精巧的菱花镜——那是女子常用的梳妆品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