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的。”廖青染手指点过桌面上的东西，“这几味药均为绝世奇葩，药性极烈，又各不相融，根本不可能相辅相成配成一方——紫夜当年抵不过你的苦苦哀求，怕你一时绝望，才故意开了这个‘不可能’的方子。”

    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，喃喃道，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？”

    别去！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，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，他抬头看过去，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。

    瞳？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，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。

    “那具尸体，竟然是日圣女乌玛！！”

    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，妖媚神秘，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，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。

    妙风只觉手上托着的人陡然一震，仿佛一阵大力从薛紫夜腰畔发出，震得他站立不稳，抱着她扑倒在雪中。同一瞬间，飞翩发出一声惨呼，仿佛被什么可怕的力量迎面击中，身形如断线风筝一样倒飞出去，落地时已然没了生气。！

    她抬起头来，对着薛紫夜笑了一笑，轻声道：“只不过横纹太多，险象环生，所求多半终究成空。”

    “妙水使这几天一直在大光明殿陪伴教王。”妙水的贴身随从看到了风尘仆仆赶回的瞳，有些惧怕，低头道，“已经很久没回来休息了。”

    他微微一惊，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
    “快回房里去！”他脱口惊呼，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。

    “王姐……王姐要杀我！！

    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，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，拍开了那一瓮藏酒，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，直至酩酊。。

    旋一掌震开了锈迹斑斑的门，霍展白抢身掠入了藏书阁。。

    “他们两个，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，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，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，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！！

    她的手衰弱无力，抖得厉害，试了几次才打开了那个羊脂玉瓶子，将里面剩下的五颗朱果玉露丹全部倒出——想也不想，她把所有的药丸都喂到了妙风口中，然后将那颗解寒毒的炽天也喂了进去。！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脱口大呼，撩开帘子，“快住手！”

    ““好！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，“五年内，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！”！

    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话音未落，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。。

    一瞬间，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然而就在同一瞬间，他已经冲到了离瞳只有一尺的距离，手里的暗器飞出——然而六枚暗器竟然无一击向瞳本身，而是在空气中以诡异的角度相互撞击，凭空忽然爆出了一团紫色的烟雾，当头笼罩下来！！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，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素衣女子微微一怔，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。

    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，将左手放到她手心，立刻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。。

    “那场血腥的屠杀已经过去了十二年。可那一对少年男女从冰上消失的瞬间，还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记忆里——如果那个时候他手下稍微容情，可能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就已经带着她跑远了吧？就可以从那场灭顶之灾里逃脱，离开那个村子，去往极北的冰之海洋，从此后隐姓埋名地生活。！

    暮色深浓，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，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，忽然有些恍惚：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？是一个人自斟自饮，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？。

    那么，在刺杀之后，她又去了哪里？第二日他们没在大光明宫里看到她的踪迹，她又是怎样离开大光明宫的？。

    “——是妙风？。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……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教王默默吸了一口气，没有立刻回答，探询的目光落在妙风身上。

    “明介，”在走入房间的时候，她停了下来，“我觉得……你还是不要回昆仑了。”。

    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，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
    ““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，十万救一人，”妙风微笑躬身，“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，愿以十倍价格求诊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等回来再和你比酒！”。

    “刷！”声音未落，墨魂如同一道游龙飞出，深深刺入了横梁上方。！

    “门外有浩大的风雪，从极远的北方吹来，掠过江南这座水云疏柳的城市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解开霜红的穴，她立刻便去查看地上昏迷的病人，请求他帮忙将瞳扶回秋之苑。他没有拒绝，只是在俯身的刹那封住了瞳的八处大穴。。

    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。

    然而，一切，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侧头看着他，忽然笑了一笑：“有意思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