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看这个标记，”卫风行倒转剑柄，递过来，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
他无论如何想不出，以瞳这样的性格，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！
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，失惊，迅疾地倒退一步。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，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，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，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，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““没事，风行，”廖青染随口应，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！”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教王不发一言地将手腕放上。妙风站在身侧，眼神微微一闪——脉门为人全身上下最为紧要处之一。若是她有什么二心，那么……！
“嘎——嘎。”雪鹞在风雪中盘旋，望望远处已然露出一角的山谷，叫了几声，又俯视再度倒下的主人，焦急不已，振翅落到了他背上。
他微微一震，回头正对上廖青染若有深意的眼睛：“因为你，我那个傻徒儿最终放弃了那个不切合实际的幻想。她在那个梦里，沉浸得太久。如今执念已破，一切，也都可以重新开始了。”
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，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，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，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，却无法动弹。。
冰下的人静静地躺着，面容一如当年。。
“对于医者而言，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。！
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。
旋她站在门旁头也不回地说话，霍展白看不到她的表情。。
““蠢材，你原来还没彻底恢复记忆？分明三根金针都松动两根了。”教王笑起来了，手指停在他顶心最后一枚金针上，“摩迦一族的覆灭，那么多的血，你全忘记了？那么说来，原来你背叛我并不是为了复仇，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野心啊……”！
“这样又看又摸，如果我是女人，你不负责我就去死。”霍展白恢复了平日一贯的不正经，涎着脸凑过来，“怎么样啊，反正我还欠你几十万诊金，不如以身抵债？你这样又凶又贪财的女人，除了我也没人敢要了。”！
“咯咯……你来抓我啊……”穿着白衣的女子轻巧地转身，唇角还带着血丝，眼神恍惚而又清醒无比，提着裙角朝着后堂奔去，咯咯轻笑，“来抓我啊……抓住了，我就——”
“她只是给了一个机会让他去尽力，免得心怀内疚。！
怎么？被刚才霍展白一说，这个女人起疑了？。
“视线凌乱地晃动着，终于从对方的眼睛移开了，然后漫无边际地摇着，最终投注在冰上，忽然又定住——他低低惊叫出声，那，是什么？。
霍展白隐隐记起，多年前和南疆拜月教一次交锋中，卫风行曾受了重伤，离开中原求医，一年后才回来。想来他们两个，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吧——然后那个女子辞去了药师谷谷主的身份，隐姓埋名来到中原；而那个正当英年的卫五公子也旋即从武林里隐退，过起了双宿双飞的神仙日子。。
对方还是没有动静，五条垂落的金索贯穿他的身体，死死钉住了他。！
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，这些金条，又何止百万白银？。
“霍展白犹自目瞪口呆站在那里，望着房内。卫风行剥换婴儿尿布的手法娴熟已极，简直可与当年他的一手“玉树剑法”媲美。。
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，震惊而恐惧。。
“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？”他喃喃苦笑，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！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？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那个火球，居然是方才刚刚把他们拉到此地的马车！难道他们一离开，那个车夫就出事了？。
““咔嚓”一声，苍老的树皮裂开，一颗血红色的珠子应声掉落手心。。
“薛谷主，你持圣火令来要我饶恕一个叛徒的性命——那么，你将如愿。”教王微笑着，眼神转为冷厉，一字一句地开口，“从此后瞳的性命便属于你。但是，只有在你治愈了本座的病后，才能将他带走。”……
怎么可以这样……怎么可以这样？！
果然，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，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。两人站在门外，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，齐齐失声惊呼！
血流满了剑锋，完全遮挡住了剑锋上的光。四周横七竖八倒着十多具灰獒的尸体，全是被一剑从顶心劈成两半，有些还在微微抽搐。。
她甚至无法想象，这一次如果救不了沫儿，霍展白会不会冲回来杀了她。。
““不过，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，眼神严肃，“事情不大对。”。
“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纵虎归山……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，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。！
“几次三番和他们说了，不许再提当年之事，可这帮大嘴巴的家伙还是不知好歹。……”
“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。
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，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！。
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，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，绝不可再留，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，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，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……最后，也最隐秘的原因，是因为——！
“你听，这是什么声音？”侧头倾听着风雪里的某种声音，她喃喃，霍然转身，一指，“在那里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