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
对一般人来说,龙血珠毫无用处,然而对修习术法的人来说,这却是至高无上的法器。《博古志》上记载,若将此珠纳于口中吞吐呼吸,辅以术法修行,便能窥得天道;但若见血,其毒又可屠尽神鬼魔三道,可谓万年难求。
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脱口惊呼,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。
“两人就这样僵持,一个在门外,一个在门里,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!”
“出去吧。”她只是挥了挥手,“去药房,帮宁姨看着霍公子的药。”。
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!
薛紫夜微微一怔,低头的瞬间,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
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
“饿吗?”妙风依然是微笑着,递过一包东西——布巾里包着的是备在马车里的橘红软糕。在这样风雪交加的天气中,接到手里,居然犹自热气腾腾。。
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。
“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!
“医术不精啊,”他拨开了她戳到脑门的手指,“跑来这里临时抱佛脚吗?”。
旋三个月后,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,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,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,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。
“——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,否则……!
“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,为抗寒毒,历经二十年,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。”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,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,柔和汹涌,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,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,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!!
徐重华有些愕然——剑气!虽然手中无剑,可霍展白每一出手,就有无形的剑气破空而来,将他的佩剑白虹隔开!这个人的剑术,在八年后居然精进到了这样的化境?
“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!
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。
“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,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。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“呵,不用。”她轻笑,“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。是你,还有……他的母亲。”!
霍展白站住了璇玑位,墨魂剑下垂指地,静静地看着那一匹越来越近的奔马。。
“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。
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,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。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,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——她的眼神忽然一变:那只手的指甲,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!。
““铛铛铛!”转眼间,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!
他费力地转过头,看到烧得火红的针转动在紫衣女子纤细的手里,灵活自如。。
在她将他推离之前,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,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。。
“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。
“薛谷主,”她看到他忽然笑了起来,轻声道,“你会后悔的。”……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
出来的时候,感觉风很郁热,简直让人无法呼吸。
侍女们无计可施,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。
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。
“重新戴上青铜面具,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“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雪地上一把长刀瞬间升起,迎着奔马,只是一掠,便将疾驰的骏马居中齐齐剖开!马一声悲嘶,大片的血泼开来,洒落在雪地上,仿佛绽开了妖红的花。!
““到了?”她有些惊讶地转过身,撩开了窗帘往外看去——忽然眼前一阵光芒,一座巨大的冰雪之峰压满了她整个视野,那种凌人的气势震得她半晌说不出话来。……”
“没有回音。。
她拈着金针,缓缓刺向他的气海,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。。
她犹自记得从金陵出发那一夜这个男子眼里的热情和希翼——在说出“我很想念她”那句话时,他的眼睛里居然有少年人初恋才有的激动和羞涩,仿佛是多年的心如死灰后,第一次对生活焕发出了新的憧憬。!
随后赶到的是宁婆婆,递过手炉,满脸的担忧:“你的身体熬不住了,得先歇歇。我马上去叫药房给你煎药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