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只有这样，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

    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。

    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
    “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，声音妖媚：“知道吗？来杀你的，是我。”！”

    三个月后，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，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。

    那一条路，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，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！

    随着他的声音，瘫软的看守人竟然重新站了起来，然而眼神和动作都是直直的，动作缓慢，咔嚓咔嚓地走到贴满了封条的门旁，拿出了钥匙，木然地插了进去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，我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。”

    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？”薛紫夜轻轻问，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
    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，还有深爱的丈夫。她想看着孩子长大，想和夫君白头偕老。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——所以，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，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。。

    “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，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，静静凝望了很久，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。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，轻轻握紧。！

    她越笑越畅快：“是我啊！”。

    旋他握紧了剑，面具后的眼睛闪过了危险的紫色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，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。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，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。！

    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，薛紫夜已然长身站起，将药囊抓起，狠狠击向了教王，厉叱：“恶贼！这一击，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！”！

    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，她用尽全力挖下去，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

    “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，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！

    ——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，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！。

    “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，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。

    她跪在雪地上筋疲力尽地喘息，将雪怀的尸体小心翼翼地移入坑中。。

    还是，只是因为，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，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？！

    瞳一惊后掠，快捷无伦地拔剑刺去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，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
    “啪”的一声响，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，竟是蛇皮缠着人皮，团成一团。。

    “他霍然转身向西跪下，袖中滑出了一把亮如秋水的短刀，手腕一翻，抵住腹部。！

    他终于知道，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，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。

    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，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，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，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，却无法动弹。。

    “那样茫然的回答，在教王听来却不啻于某种威胁。。

    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……

    “为什么还要来？”瞳松开了紧握的手，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。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，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，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，松开了手，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：“为什么还要来……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？”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

    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，遇到什么样的事，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，一个不经意的眼神，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，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……鼎剑阁的七公子吗？”妙火喃喃，望着雪地，“倒真是挺扎手——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，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？”。

    “她不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，但却清楚地知道，眼前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凶手。。

    “室内药香馥郁，温暖和煦，薛紫夜的脸色却沉了下去。。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！

    ““病人只得一个。”妙风微笑躬身，脸上似是戴着一个无形的面具，“但在下生怕谷主不肯答应救治，或是被别人得了，妨碍到谷主替在下看诊，所以干脆多收了几枚——反正也是顺手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里，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，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
    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，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。

    这个声音……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？！！

    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——教王，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？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