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极力控制着思绪,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,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,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,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
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。
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,很久没有说话。。
“他直奔西侧殿而去,想从妙水那里打听最近情况,然而却扑了一个空——奇怪,人呢?不是早就约好,等他拿了龙血珠回来就碰头商量一下对策?这样的要紧关头,人怎么会不在?!”
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,她却依然不肯释放自己内心的压力,只是莫名其妙地哭笑。最后抬起头看着他,认真地、反复地说着“对不起”。。
“嗯?”妙水笑了,贴近铁笼,低声说,“怎么,你终于肯招出那颗龙血珠的下落了?”!
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
她唇角露出一丝笑意,喃喃:“雪怀他……就在那片天空之下,等着我。”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。
““妙水使?”薛紫夜一惊,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。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旋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。
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!
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!
“霍展白……鼎剑阁的七公子吗?”妙火喃喃,望着雪地,“倒真是挺扎手——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,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?”
“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,仿佛一个回魂的冥灵。!
“为什么?”薛紫夜眼里燃起了火焰,低低发问,“为什么?”。
“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。
他狂喜地扑到了墙上,从那个小小的缺口里看出去,望见了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:“小夜姐姐!是你来看我了?”。
“回来了?”她在榻边坐下,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。!
“明介!”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,“明介!”。
“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。
“在每次他离开后,她都会吩咐侍女们在雪里埋下新的酒坛,等待来年的相聚。!
——那个紫衣女子无声无息地靠在马车壁上,双目紧闭,脸颊毫无血色,竟然又一次昏了过去。。
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,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了手掌,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,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,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。。
“她心力交瘁地抬起头,望着水面上无数翻飞的蝴蝶,忽然间羡慕起这些只有一年生命、却无忧无虑的美丽生灵来——如果能乘着蝴蝶远去,该有多好呢?。
“闭嘴!”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,直冒出来。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,飞身扑过去:“徐重华,你无药可治!”……
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,很快,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?
他惊得连连后退,一屁股坐在了门外的地上,揉着自己的眼睛。
“唉。”霍展白忍不住叹了口气。。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。
“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“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
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!
“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……”
“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薛紫夜手里拈着一根尖利的银针,眼神冷定,如逆转生死的神。。
当薛紫夜步出谷口,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,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:大衣,披肩,手炉,木炭,火石,食物,药囊……应有尽有,琳琅满目。!
“哎呀!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,齐齐退开了一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