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薛紫夜坐在黑暗里,侧头倾听着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,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微微发抖。过了整整一天,他的声音已经嘶哑,反抗也逐步地微弱下去。。
我以明尊的名义发誓,你们两个,绝不能活着离开这座昆仑山!。
“因为,只要他一还手,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!!”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
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!
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
“小心!”廖青染在身后惊呼,只听“哧啦”一声响,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。然而他铁青着脸,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,掌心内力一吐,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。
妙风也渐渐觉得困顿,握着缰绳的手开始乏力,另一只手一松,怀里的人差点儿从马前滑了下去。。
“嗯。”妙风只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,左脚一踏石壁裂缝,又瞬间升起了几丈。前方的绝壁上已然出现了一条路,隐约有人影井然有序地列队等候——那,便是昆仑大光明宫的东天门。。
“夏浅羽放下烛台,蹙眉道:“那药,今年总该配好了吧?”!
空荡荡的十二阙里,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。
旋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。
“他循着血迹追出,一剑又刺入雪下——这一次,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。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,他登时惊觉,瞬间转身,身剑合一扑向马上!!
“哧”,轻轻一声响,对方的手指无声无息地点中了他胸口的大穴,将他在一瞬间定住。另外一只手同时利落地探出,在他身体僵硬地那一刹那夺去了他手里的长剑,反手一弹,牢牢钉在了横梁上。!
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
“鼎剑阁的八剑里,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,一路拔剑的同时,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!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“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
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,深可见骨,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。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!
“快回房里去!”他脱口惊呼,回身抓住了肩膀上那只发抖的手。。
“妙风微微笑了笑,摇头:“修罗场里,没有朋友。”。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“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!
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,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,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,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,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,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,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。
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。
“果然,那一声惊呼是关键性的提醒,让随后赶到的霍展白和卫风行及时停住了脚步。两人站在门外,警惕地往声音传来处看去,齐齐失声惊呼!。
血封!还不行。现在还不行……还得等机会。……
“铛铛铛!”转眼间,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
“有医生吗?”他喘息着停下来,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,“这里有医生吗?”
她看也不看,一反手,五支银针就甩在了他胸口上,登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。。
瞳惊骇地望着冰下那张脸,身子渐渐发抖,忽然间他再也无法支持,手里的银刀落在冰上,双手抱头发出痛苦凄厉的叫喊。。
“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“妙火点了点头:“那么这边如何安排?”。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!
“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……”
“后堂里叮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瓷器掉在地上打碎了。。
在他错身而过的刹那,薛紫夜隐约有一种怪异的感觉,却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。。
风雪越来越大,几乎已齐到了马膝,马车陷在大雪里,到得天黑时分,八匹马都疲惫不堪。心知再强行催促,骏马多半便要力尽倒地。妙风不得已在一片背风的戈壁前勒住了马,暂时休息片刻。!
她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,却是蓝色的长发和白色的雪。。